她本就因为进府的方式过于狼狈,外头什么风言风语都有。
大夫人又不待见她,府里的人都轻视她,也不拿她当正主。
更何况,她也知晓,自己的身份实在不妥。
虽说沈府将她的名字抬到了沈家嫡女的位置,可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
她若想真正在这府里头立足,唯一的办法就是把齐轩文牢牢地拴住。
这道理她哪里不懂?
当初想好了李代桃僵,便已经知道,自己的未来,都在齐轩文身上。
可是,她千算万算,没想到这男人如此靠不住!
大婚之前,多少的甜言蜜语,大婚之后便有多少的冷言冷语。
分明是一个人,怎么就变得如此陌生了?
难道仅仅是因为,她让他在京都丢了脸,便将以前的所有恩情全都抵消了?
怎么会有如此薄情寡义之人?
沈娇又是震惊又是痛苦。
她也不到十五,自十三那年对齐轩文生了心思,便也将一颗心落在了他身上。
她盼着二人琴瑟和鸣,恩爱不移。
她幻想的婚后生活,是你侬我侬,相依相爱。
可瞧着空荡荡的床榻,一切都变作了梦幻泡影。
心中痛楚不已,她捂着心口,眼泪湿了眼眶。
肩膀微微颤抖,苦涩蔓延口中。
可这一切,不都是她自个儿求来的?
如今又有什么法子,重回过去?
心中又悔又疼,但到底她也不是个没有成算的人。
也从没真的将所有的心思,全都只放在了对齐轩文的爱上。
这世间,本就难得寻一心一意的人。
她自小瞧着自己的娘亲,便明白了这个道理。
而她娘也一直教她的便是,想要什么,就自己去抢。
别说男人靠不住,便是亲生父母,也没几个值得依靠的。
为此,她被王姨娘狠狠抽了十鞭子,她疼得浑身哆嗦,却也将这话记在了心里。
如今已经指望不上齐轩文能真心待他,那她也只能使尽手段了。
想到这,沈娇的眼神阴冷下来。
“爷昨个儿是去了哪儿?”
绿柳忙接口回到:“是春桃那贱蹄子屋里。”
沈娇手抓着被褥,尖细的指尖深深地刺进缎面中。
“是大夫人送的那个丫头?”
“嗯,前个儿才开了脸,连着两日勾着爷在屋里头荒唐。”
“听拨给她的小丫鬟,一大早还在大厨房里炫耀,说昨个儿就要了两回水。”
绿柳越说,沈娇的脸越黑,一双原本风流多情的丹凤眼,多了几分锋利。
“贱人就是贱人,一个成日里只晓得勾男人的骚蹄子!”
“只晓得日日做这等下作事!”
骂了几句,可心里头的火却怎么也消不下去。
“去,到我的妆台上,将那紫藤纹的柳木盒子拿来。”
跪着的翠竹立马邀功似的抢了先,连滚带爬地起来跑了过去翻腾。
不一会儿就在妆台抽屉柜里,拿出来一个两尺来长的方盒。
她小心翼翼地捧着走到沈娇跟前,又恭恭敬敬地跪着捧过了头顶。
沈娇接过,打开,里头只简单地摆着一套珍珠头面,并几只不值钱的绢花,
又因是柳木做的,花纹也极为简朴,若是放在寻常百姓家里也不怎么起眼。
但沈娇好歹是将军府的庶女,再如何,也不至于连个像样的饰盒子都没有。
却不知,这盒子,是王姨娘特意为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