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担忧之色爬上眉心。
无论陛下把话说得有多动听,可他却知晓,在自己提出归还赤焰刀时,年轻的陛下明显极为心动。
这已经说明,陛下早已有了此意。
而如今又推脱,只怕是不想名不正言不顺地拿回去。
越是这般,沈老爷子的心就越沉。
试想,究竟是生了怎样的事,才算名正言顺呢?
一个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
沈老爷子却只觉寒冬已至,风冷得刺骨沁髓,忍不住脊背寒。
只怕沈家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悬崖之巅。
若非为了沈柔,动了赤焰刀,只怕沈家上下,包括他,还有些不自知。
这可如何是好?
沈家该何去何从?
沈老爷子的脸上,不禁一片茫然。
可是,眼下还在宫中,也不是停下来好好思考的时候。
他立即强迫自己平静下来,跟随太监一路朝着午门而去。
这一路极为顺畅,甚至路过的宫女太监都规规矩矩地行礼跪拜。
而那捧着礼盒和带路的太监们,更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对他恭恭敬敬,客气非常。
这叫沈老爷子又不禁想起了,那个嚣张跋扈的小杨公公。
以及那个对孙女出手的杨总管。
是了。
还有一桩坏事。
那杨总管只怕在这宫里也是权势极大的人,若是对柔丫头不利
想到这,沈老爷子顿住了脚步。
同一时间,想到同一件事的,还有另一个人。
顾宇极坐在银杏树下,簌簌的金黄叶子在他周身已经铺出一个金灿灿地圈。
而在他肩头,却细细碎碎淋了一层金沙。
他一手按在扶手上,另一只手捏着一叶银杏,拇指上的黑玉扳指,仿佛都被漫天的金黄染得变了颜色。
微眯的眸子,将眼尾拉得很长,细密的睫毛在透下的光影中微颤。
剑眉朱唇,带着皇家的贵气与雅致,轻轻上扬。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眸光流转,宛如带出一潭深泉,波澜渐起,勾魂荡魄。
薄唇渐渐抿紧,他此刻情绪浮躁,连带的内气也变得暴躁不安。
但凡飘近身的叶子,都被身体散出的劲气碾碎。
他的身子面向皇宫方向,一张清俊如玉的脸上,显露一抹担忧。
“那老阉货最是护短,他又正鲜那小阉货,此事惹了他,只怕会遭了报复。”
“不过,敢欺辱本王的人,谁给他的狗胆!”
他自言一句,唤了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