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之前指不定是在装模作样,却害得爷爷走了这么久,她心底就腾起一股怒意。
只是,到底是在宫中,眼下自然是见太后更重要,只能按捺下来。
两个小太监见小杨公公急急往前赶,连肩舆也顾不上了,忙匆匆扛起,管也不管沈柔爷孙二人,跟着脚下生风的疾步前行。
沈柔朝卓大人点点头,也只能扶着沈老爷子加快了脚步。
就在他们忙着往慈安宫赶时,宫中正殿内,太后换好常服,正端坐殿中喝茶。
门外欢喜走了进来,磕了头上前禀报。
“娘娘,方才已经查清楚了,从昨个儿到现在,咱们宫里形迹可疑的共有三个。”
“负责洒扫的摩登宫女书兰,负责东侧殿器皿的小太监冬儿,还有负责前殿端茶的三等宫女瑞安。”
太后呷了一口茶,才缓缓道。
“他们家中情况可有查清?”
“查了,冬儿和瑞安的家人都在宫外,消息还需片刻,那书兰是个孤女,宫里头认了尚衣局的管事做干娘,可是那管事是个贪财的,因贪墨金线投了掖庭宫。”
太后点点头,放下茶盏道。
“瞧着倒不会是她,但大意不得,你差人仔细盯紧了。”
“是!”
欢意应了退下,常嬷嬷端了一个玉碗进了殿。
“娘娘,为何不干脆免去那沈氏入宫,万一她真死在咱们宫中”
“她不入宫,哀家如何知晓那贱种说得上真是假?”
太后接过嬷嬷手中的碗,一边用银勺搅着清亮的血燕粥,一边道。
常嬷嬷还是疑惑道。
“他那般一个丑女一个草包地喊着,莫非还有别的打算?”
“哀家不用管他如何打算,只瞧他如何做便是。”
见常嬷嬷还是一脸不解,太后难得有兴致,抿了一口将碗放下,用帕子压了压唇道。
“沈氏是什么模样,坊间多有传闻,哀家没见过,但也有耳闻。”
“他不喜那是正常不过的。”
“哀家原也不觉得他们两人之间能有什么,不过是恼恨那贱种仗着皇儿为靠山,与哀家作对,削了哀家在后宫中的诸多耳目。”
“他们既然毫不顾忌,那也别怪哀家心狠。”
说道这,太后面露阴狠。
“召见沈氏的确是试探,却也不全是,哀家不过临时起意罢了。”
“如今看来,倒是一步好棋!”
说着,太后嘴角勾了勾。
“如今宫中,哀家已经失了眼线,正愁没理由作一批,重换几个得用的,他们恰好给哀家递来个梯子。”
“若那贱种要在慈安宫动手,必定会暴露,哀家除去他们的眼线,也是好事一桩。”
“沈氏没事,哀家自然还有后手,若是她真死了也无妨,哀家正好借机将后宫清洗一番。”
“横竖哀家都不吃亏。”
说到这,太后眼里有了得意之色。
她在常嬷嬷的搀扶下起身,走到了放着君子兰的紫檀木架前,拿起剪刀,修起枝叶来。
“可娘娘,若是他们真的撺掇着沈家闹到殿前”
“哼!”
太后轻哼一声,漫不经心地说道。
“他们真当哀家只是个心气高傲的老太婆不成?”
“这么微不足道的指责,怎可能伤得了哀家?”
“哪怕是端出了先帝的刀又如何?他们也太小瞧哀家了!”
说着,太后咔嚓一下,手中的剪刀将一片完好的枝叶,从中剪断。
“奴婢自然知晓娘娘不在意,只是,奴婢还是不愿瞧他们如此折辱您!”
常嬷嬷语气愤愤。
太后扫了她一眼,浅笑道。
“你着相了,才多大点事,说是折辱,也太抬举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