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算是不错的评价了。以周振远的高要求和对旁人和稀泥的态度,这算是表态了。
许心瞳心情不错,欣然挽了他的手臂,跟他一道回了家。
周凛今天不去单位,坐沙发里看书呢。
他穿得很休闲,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夹克,敞开着,低眉垂眼的冷淡模样,正儿八经坐在那边翻着书,十足的领导派头。
许心瞳过去踢踢他鞋尖。
“干嘛?”他从书页中抬起头,皱眉。
她很心安理得地指指旁边的位
()置。
他都笑了:“这么多地儿,非要跟我抢位置?()”
许心瞳说:做哥哥的不该谦让一下??()”
周凛含着笑,眼尾朝傅闻舟那边挑一下,淡淡道:“你总这样找我茬,某些人会吃味的。”
他这话杀伤力极大,不止许心瞳被恶心到了,傅闻舟剥瓜子的手也顿了下。
这事儿才算过去。
不过,风波延续到吃饭时,许心瞳夹菜时筷子跟周凛的碰到了一起,她本能地去打他的筷子,结果被他拍了一下手背,“哎呦”一声,筷子掉落到桌上。
“活该,这就叫偷鸡不着蚀把米。”周凛从鼻腔里哼出一声轻笑。
许心瞳瞪了他一下。
老阿姨连忙替她取了一双新筷子,她重新吃起来。
吃了会儿发现傅闻舟一直没说话,她才回过味儿来,再联系之前周凛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总感觉餐桌上气氛诡异。
她夹了一点芦笋到他碗里,忐忑道:“你尝尝这个。”
“好,谢谢。”傅闻舟温和一笑。
回去的路上遇到堵车,他们在路上折腾了一段时间,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因为前面在修管道,车只能在胡同口停下。
胡同里黑魆魆的,隔很远才亮一盏灯,昏寐地笼罩着老旧的水泥地。
许心瞳今天穿的鞋子跟有点高,走了会儿就有些受不了,她一瘸一拐地走着,偶尔还停下来揉一下脚脖子,心里面非常委屈,睁着双大眼睛盯着前面那道修长的背影。
傅闻舟有所觉察,停下来望着她,无奈地遥遥朝她递出手。
她笑一下,飞快地小跑过去,将手递到他掌心。
他就这样牵着她缓步走在胡同里,厚厚的高墙挡住了深冬凛冽的风,头顶一轮月亮,散发寂静的清辉。地上,他们两人的影子倒映在昏暗的水泥路上,一高一矮,像大人牵着小孩去买糖吃。
她心里甜丝丝的,抬头看一眼他,又有几分忐忑:“周凛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什么话?”
她不好回答了,这种事情戳破只会更加尴尬。
可若是不说,又有此地无银二百两的嫌疑。她心中实在纠结,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傅闻舟说:“不想说就不说了,我又没有说什么。”
许心瞳说:“……可你看着不太开心。”
傅闻舟哑然。
许心瞳看他吃瘪,反而笑了。
先前的忐忑渐渐被另一种得意取代:“其实你也不应该吃他的味儿吧?但凡你用脚后跟想一想都知道,我跟他之间……”
后面的话她不说了,感觉说出来都是一种对彼此感情的亵渎。
纵观她和周凛之间的种种,其实有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甚至有种命运作弄人的荒诞感。
她曾经非常怨怼这个人,后来随着许同笙的事情披露,她回到周家,他们又成了难以分割的共同体。过去的种种,不免就显
()得可笑了。
傅闻舟见她不说话,也没有再说。
其实他能看得出来,许心瞳和周凛之间那种说不出的默契。
吃这种醋是没什么道理的,但人的情感和思想,有时候不随自己左右。
他不在意地对她笑了笑,揭过了这个话题:“不说这个了,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带你去吃,你晚饭好像都没怎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