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会被火烧?」怕疼的霍香涵抱着手,尚未入门就先退缩了。
「而且要有耐性,静下心,一入定便是整日不能动,以你好动的性子做不来。」别说一天,半个时辰她就肯定坐不住了,身子一歪趴在蒲团上睡着了。
「不能动?不行不行,我做不到,要我立如钟,坐不摇裙,我一定会被闷死。」霍香涵最没耐心了,让她安安静静的待在一个地方不言不语不许动,那比把她丢进蛇窟还难受。
「什么死不死的,不准胡说,口无遮拦。」他声一冷,朝她琼鼻一弹,惩罚她说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
「西极哥哥别弹我鼻子,会歪掉的。」霍香涵迅以手护鼻,两手捂得密不透风。
见状,他只是笑笑,顺手取丹,收回丹炉,邀她一同去找墨老爷子。
「祖父,你先吃一粒解毒丸,三天后再吃一粒,间隔三日服最后一粒,便可清除身子内的余毒。」
「真有这么好用?」年峰犹抱三分疑色。
在他心有疑虑之际,墨老爷子已取走长孙手上的丹药,没有半点迟疑的丢进嘴巴里,喉节上下一动,黄色丹丸顺喉而下,滑进肚子里。
「老爷子你……」未免太心急了,好歹让墨门的医士瞧瞧,哪能像他这般冏图吞枣。
「不碍事,自个儿的孙儿还信不过?墨门的将来要靠他了。」趁他还能动,得把千百年来的一切传承教给孙儿,以免有愧于墨门先人。
在墨老爷子心中,长孙才是他唯一认定的传人,旁的子孙能力太差了,扛不起重责大任,只会毁了墨门。
因此在有生之年,他希望尽快将一生所学都传给下一代,不论这孩子能走多远,他终究是放下了。
「祖父,你先试着运气,把毒逼到指腹,我再把毒血引出。」墨西极手上多了一根三寸长的银针。
「嗯!我试试。」气血堵塞的墨老爷子试着提气,他刚一动,钻心的痛游走于五脏六腑,痛到他几乎要放弃。
蓦地,一道微温的气流从背后直抵心窝,钻心的痛顿时减轻,虽然痛感仍在,但是在他能忍受的范围内。
于是他气涌丹田,一点一点的冲破被堵住的穴道,将毒逼向长短不一的十根手指。
「祖父,忍一下,有点痛……」墨西极话语一落,银芒飞快的掠过,如同鹰隼飞过水面,倏地叼起水中大鱼。
一滴、两滴、三滴、四滴、五滴……一滴一滴出恶臭的黑血落入早已准备好的木盆里,它不断被挤出,流出将近一大碗的乌血才出现一丝暗红,而后是正常的血红。
墨老爷子毕竟上了年纪,本就身子有碍,再加上大量失血,使得他一放完血便有些晕眩,一倒下去就无法起身,人如踩在云端昏昏沉沉,眼中看到的是重影,没法看清楚。
过了好一会儿,流失的气力才回复一些,他疲惫的睁开眼,看向额头略有薄汗的长孙。
「辛苦你了,孩子。」他这一生唯一做错的事就是没顾好这个孙子,让孙子流落在外,吃了不少苦。
不觉苦的墨西极一摇头。「师父对我很好,我在师门学了很多奇技异术,师兄弟彼此照顾,亲如一家人,祖父大可安心。第一次拔毒难免会有些承受不住,第二次就不会这般难受了,越往后越轻松,你会感受到身体的变化……」
*
「今天是最后一次了……」
历经多日的拔毒,墨老爷子的气色一日好过一日,第二次放血后便能下床走动,虽然走几步便气喘吁吁,但显见地,凹陷的双颊长出一点肉了,人也精神多了,双目恢复以往的砾砾。
当墨西极替他拔掉头顶最后一根银针后,墨老爷子呕出胸口淤积的黑血,顿时有全身血脉一下子通畅的感觉,他怔了怔,讶然不已,随后仰天大笑,举手朝窗台出一掌。
砰地,放在窗边的松柏盆栽从中裂开,碎了一地。
「祖父,别太用力,你身子刚好,禁不起折腾,先做一番调养再说。」祖父被毒毁损得相当厉害,即便用心养上一年半载,也无法恢复到未中毒前的功力,只怕连寿命都不长。
墨老爷子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觉得整个人为之一轻,面有笑意。「无妨,我感觉身子轻快了不少,到了我这年纪,也没多少活头了,临死前还能见到儿孙成器,我心快慰呀!你没让祖父失望。」
看到长大成人、气宇轩昂的孙子,他眼眶略带湿意,强撑着残破的身子多年,终于等到人了,他可以对列祖列宗有个交代了,不必抱憾终身。
「祖父何须言死,师门师祖活了五百多岁仍健步如飞,祖父和师祖一比仍十分年轻,孙儿求大师姊炼制几枚寿延丹,祖父活过一百二不成问题。」师门秘辛,大师姊炼丹、画符跟吃饭、喝水一样容易,是天道宠儿。
「寿延丹?」墨老爷子讶然。
墨西极不愿意多谈,岔开话题。「祖父身上的毒已彻底清除了,再无一丝余毒。墨门位于山里,寒气重,不利于休养,较易邪气入体,对老人家的养生多有不妥。」
寿延丹虽有延年益寿的功效,但他不希望身边的人过度依赖丹药,以致生出长生不老的贪念。
看了看面色如常的孙子,墨老爷子心中略有感慨,笑着叹息。「也该回去了,这么多年任由魏姨娘把持墨家,相信有不少不平事生。你爹一辈子糊涂,难有清醒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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