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底吹起的山风不经意地带动吊着的人儿,她惊得大叫一声,呜呜呜地哭出声。
「好了,别怕,很快就上来了,我拉住你,不会有事,了不起我陪你一起掉下去。」两人好作伴。
「呜……呜……无念哥哥,你真好。」她不怕了,真的,有他陪着,死也甘愿,黄泉路上不孤单。
「傻子。」他轻笑,眼中透着宠溺。
「我才不傻,我是太喜……啊!无念哥哥等一下,我找到毒蜂草了!」看到眼前向阳的植株,她兴奋地把「喜欢你」三个字吞回去。
「毒蜂草?」他先是一讶,而后春融化冰似的笑了,让手伸向毒蜂草的霍香涵看得差得忘了拔草。
心神荡漾呀!
多美好的画面……
「采到了吗?」
浑厚的声音一落,她顿时一激灵,举起手中握着的一把紫红色蜂草。「拉我上去,我采了毒蜂草。」
「好。」
等霍香涵被拉上崖顶,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白的脸上全是汗,有劫后余生的虚惊。
看着彼此略带狼狈的模样,坐在地上的他们不约而同的笑出声。
「无念哥哥,毒蜂草。」给。
紫红色的植株,结着黑色果实,墨西极笑意渐淡。「我代祖父谢谢你,若他能完全康复,你是最大的功臣。」
「才不是呢!我只是个拖后腿的。」她淘气的一吐粉舌,粉嫩的小脸在日头底下亮,像一颗鲜艳欲滴的红果子。
「小涵……」他伸出手,想抚摸叫人心口一热的脸颊。
「二师兄,找到毒蜂草了没?我们四周都找遍了,始终没瞧见,要不要换个地方……」
时机不对。墨西极讷训收回手,瞟了一眼走近的无明,率先起身,拍掉衣袍上的草屑泥沙,再把霍香涵拉起,以眼神示意众人离开要人命的危险悬崖。
「不用了,可以回去了,找到了。」他挥挥手,做出下山的手势,三天的苦难终于结束了。
「咦!找到了?真好,我不想再吃烤肉了,吃得我都觉得自己是那块被烤的肉。」
无明开着玩笑,现在他只想吃白菜,啃白馒头,喝一口豆腐蛋花汤,狠狠睡上一觉。
虽然在无量山时他也常被师父和大师姊往山里扔,作为修行的历练,不过他晓得他们会在一旁看着,因此一点也不慌张,即使越走越远也不曾停下脚步,直到走不动为止。
可是面对第一次来的千峰山,他心里生出一些忐忑,陌生的山,不知名的峡谷,和无量山截然不同的山势和气候,更有他叫不出名字的毒花毒虫,时时提心吊胆不敢入眠,怕一睡过去小命就没了。
一下山,回到借宿的玉清观,困顿不已的无明、无垢几人回房休息,墨西极却迎来那个有约的客人。
「可以走了吗?」
看了一眼彷佛又老了十岁的男子,披上罗汉袋的墨西极手握七星宝剑,背上背着九节桃木打神鞭。「走吧!」
*
事隔十余年,再一次走进墨家大宅,昔日熟悉的景致全变了,门口的影壁没了,多了一颗太湖镇石。
假山成池塘,种起了荷花,一条条肥硕的锦鲤在池里游来游去,荷塘绿,还不到结苞的季节。
「这边走。」
迷惑领路的小厮,自个儿在前头带路的胡立健步行走,彷佛是在自家园子一般,走得顺畅毫不迟疑,殊不知身后的道士比他更熟悉宅子里的一切。
来到一座院子前,墨西极轻声道:「这里是……」他曾经的院落。
身为长房嫡孙,在祖父的偏心下,他的居处是同辈中最大的,院子套着院子,有书房、起居室、射箭场、亭水榭不说,还有春、夏、秋、冬四季寝居。
只是太久没回来了,大家都忘了这儿是有主的,魏雪梅一点一点的抹去他的存在,不复记忆。
「目前是小女的住处,她……」
「谁让你们进来的?」
一声斥喝打断胡立未竟之语,一身锦衣的墨书轩带着几名下人从水榭边的九曲桥上走了过来,玉冠金履,神情倨傲,不可一世的抬高下颚,自以为高人一等。
「我来看我女儿,不行吗?」面有忿色的胡立往前一站,一双能媚惑众生的桃花眼明显流露出厌恶。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姨父到来,怎么不叫人知会一声,我好设宴款待。」墨书轩说得敷衍,像是打前来打秋风的穷亲戚,礼数到了却不见真诚。
「不用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墨家人的嘴脸我清楚得很。」要不是灵力有限,早就出手教训这个人面兽心。
胡立、狐狸,他原是修炼成人的狐仙,因遇劫遭天雷打回原形。他是一只金黄色的九尾天狐,躲在破庙的供桌下,被路过躲雨的小姑娘所救,而后为了报恩,才有一段人狐恋。
他是真心喜欢与他结为夫妻的小娘子,两人有过几年只羡鸳鸳不羡仙的美满生活,生下乖巧听话的女儿。
只可惜人狐相恋不容于世,他被九道天雷打伤了灵躯,千年修行硬生生折去一半,
只剩五百年,并昏迷了近半个月。
屋漏偏逢连夜雨,早年与妻子「走散」的姊姊魏雪梅找上门,不知施了何计,竟将妻子的寿命偷走了。
他花了大半功力才保住妻子的尸身不腐,可是自身的灵力所剩不多,只能勉强维持此时的人身,若是灵力不支,只怕会露出狐狸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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