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奴婢怕。」水草抖了抖双肩,一脸惊惧。
「呿!丢人现眼。」有什么好怕的,丢她的脸面。
「小姐,奴婢怕你有事,要是你出事了,堡主和夫人肯定将我和天弓剁碎了,丢进山里喂狼。」她不怕死,怕死无全尸,日后当鬼没脸见爹娘。
天弓是护卫,身材高大魁梧,有胡人血统,擅弓箭和马上骑射,腰佩百斤重弯刀。
「你呀!真没用,我爹娘又不是吃人的老虎,瞧你那副怂样。」霍香涵没好气的瞪了丫头一眼,觉得她的人太弱了,没能给她争气,但是一转身她又像好动的兔子,一蹦一蹦的跳向无念。「无念哥哥,你能再变出一只会飞的白鹤吗?」
水草坠楼时白鹤出现相救,她一直很好奇为什么白鹤会变成一张纸,薄薄的黄纸还能载人。
「你明白那不是真的。」符纸幻化而成,不能长久。
她一颔,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纯真又无邪。「嗯!我知道,堡中的叔叔伯伯教过我,他们说那是道家的术法。」可她从没遇过会施法念咒的道士,什么是术法,比刀剑还厉害吗?
「唔!是我们才有的术式,不轻易在外人面前展露,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因为大师姊的一朝成名,如今的无量山人满为患,收徒上万,几座山头都是来的弟子。
说实在的,他也有些「避难」的意味,因为人太多了,吵得他无法安心修炼,连师父交代的丹药也炼得乱七八糟,十炉九爆,浪费上好药材,他自觉有愧于心。
因此借着这次的出行,他想修一修道心,稳定时而风平浪静、时而狂风暴雨的心境,化身虚无寻回真我。
无念的道行在同辈中算是高了,悟性也极佳,得以通天入地,只是罣念太深,没法放开世间牵挂,故而终是差一筹,在道门前徘徊,难以前行。
他随手一扬,召出全身燃着赤红火焰的大鸟。
「咦!不是白鹤?」两眼睁得大大的,霍香涵粉腮红通通,不见怕的居然想伸手去摸比马还大的巨鸟。
「不喜欢?」他作势要收起。
「不,我太兴奋了,兴奋得说不出话。」怎么会有这种鸟,每一根羽毛上都有火,不会痛吗?
眼神一柔,无念嘴角轻扬,「这是冰焰鸟,上古灵禽,它身上的火不灼手,冰冷冻人。」
「它……是活的吗?」啊!它在看她,灵活的冰蓝眼珠子带着鸟王的睥睨和尊贵。
「它是妖魂炼化的式神,早已死去万年,目前为我的坐骑。」他用了三年时间才收伏它,流了身体一半的血。
在烈焰谷现的冰焰鸟已逝世了一万三千年,尸身早已化成滋养万物的泥土,唯魂魄还禁锢在上古遗仙封印的浑天珠里,无意被路过的一清道长踩破,释放出里面的凶禽。
他想着没给收的弟子见面礼,便拎着小徒弟入谷,直接让无念自个儿去收,将人丢下便不管不问,由着他自生自灭,偶尔送些生活用品看徒弟挂了没,无念直到收了鸟妖才返回无量山。
当一清道长的徒弟挺可怜,即便他最疼爱的大弟子童玉贞也一样,他是管杀不管埋……啊!说错了,是管收不管教,只带人入门便由他们自行去领悟,若有不解再去问他。
所以呀!这个便宜师父遭到报应了,一个个成器的徒弟生了反骨,开始反击他当年的「见死不救」,他痛并快乐的享受着,感慨小崽子长牙了,锋利的牙再也不惧外面的风雨。
当师父最大的成就不是青出于蓝,而是看他们活得恣意,自在张狂,不再困在自陷的牢笼里走不出去。
「我能摸它吗?」好可爱,巨大的鸟宝。
「最好不要。」虽然驯服了,仍有凶性在,认主的式神一生只忠于一人,宁愿一死不认二主。
霍香涵略显失望的喔了一声。
「不过可以骑它。」
无念的话一出,怅然若失的小脸倏地出璀璨光亮。「真的吗?我能骑冰焰鸟?」
她不是在作梦吧!人在天上飞?
「上来。」先一步上了鸟背的无念仲出手。
又欢喜又雀跃的霍香涵抖着身子,柔若无骨的小手往大手一放。
因为没骑过鸟,她心慌意乱,一脚踩到鸟颈没站稳,整个人差点往下跌落,她反应极快的抱住眼前的「柱子」,像溺水者捉住浮木,死也不放手。
须臾。
春风三月似剪刀,刮过霍香涵的脸庞,她才觉得有点疼,抬起头就望进一双深幽黑瞳,莫名地,她心如擂鼓跳得飞快,水嫩的脸儿泛起桃红。
第三章承袭宗主令(1)
黑暗降临,月儿当空,星辰罗列。
一道流光划向天际,坠入带着凄美传说的泪湖,星空下湛蓝的眼泪闪着点点星光,似在说——
我等着你,等你生生世世。
蓦地,泪湖边窜起一抹暗影,像风,又像云,轻巧滑过八棵相对的枫树,枫叶轻轻一动,流风追云阵悄然被破,杀人于无形的枫刃闻风未动,静静的隐于暗处。
风声、竹林、乱石坡,位于千峰山的墨门共有九九八十一阵横列,由历代先人编阵而起的护门大阵,若是不知阵法排列,即便是家主亲临也未必能一一闯关,走到最后。
不过阵法再难也难不过飞掠而过的身影,若是自幼在墨门成长,也许此时就被难倒了,恐怕会困在阵中不得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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