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指?」父女连心,他脑海中浮起一个念头。
「任县太爷。」七品压九品,绰绰有余。
他犹豫不决,「可是据爹所知,单主簿背后有人。」而且来头不小,只是以他的低微出身不得而知罢了。
季亚襄扯扯嘴角,「那又如何,总要给单老七找些事做,省得他一双贱目老盯着我们,何况来的县令也要立下威望,他更乐于找只出头鸟给他添功绩。」让他们有能耐的自己去较量,他们父女俩大可隔山观虎斗。
她有种奇异的预感,平静太久的奉春县就要掀起大风浪。
虽然她不会观人面相,但她会观察,城门口遇到的那几人绝非池中物,一寸锦一寸金的锦衣穿在身上,带着几万两银子走在路上还需要当个七品官?
尤其是县太爷腰上系的那块墨色麒麟玉佩,一看就知非俗物,在苏富比拍卖场最少值上亿美金,她陪同长官前去办案时看过类似佩件,古物监赏家直言是皇家工匠雕刻而成,古时候用来赏赐王孙贵族。
「襄襄,这几日你别出门,先看看情形,若是风平浪静再做打算,爹只有你一个女儿,不想你出事。」眉头深锁的季天魁十分不安,再以老父亲的口吻请求女儿安分几天。
只是世事能尽如人意吗?
父女俩提到的县太爷抱持的想法是:山不就我,我就山。
为了让父亲安心,季亚襄真的足不出户数日,趁机用心整理这些年的尸检记录,一一的登记在册,每份记录都做两份,一份陈列在架上,一份收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她正忙碌呢,五筒的声音却从房门口传来。
「襄襄姊,有人找你。」
有人找她?
季亚襄警戒起来,「告诉他我不接活,找我爹吧!」
抓着后脑杓的五筒在屋外着急,「不是找你办事,他、他们……呃,衙门来的。」
五筒本名叫做赵夏生,因为跟着季家妇女学验尸,平日一早就会到季家报到,这几天季亚襄在家,季天魁又不放心,便让五筒留在家。
五筒的父亲曾是衙门捕快,与季天魁私交甚笃,前几年因追查一件无头尸案而惨遭杀害,无头尸案至今仍未破,凶手下落不明,拖到今日成了无人敢接的悬案。
为了替父报仇,找出真凶,五筒才跟季家父女学验尸,想从父亲尸身留下的痕迹找到真正的凶手,他爹至今未下葬,被他冰在一处冰窖内,凶手一日不伏诛便一日不入土。
衙门的人找她做什么?
眼中有惑的季亚襄放下手中的羊毫,用青石镇纸镇住写了一半的纸,奉春县衙上上下下的人她都认得,可不会有人专程上门来找,除非……莫非单老七找人来闹事?
抱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心态,她理了理绣池塘春色藕荷色长裙,不疾不徐的走出屋子,拉开了院门。
「谁找我?」清亮的声音似男似女,如流水般清澈。
「本官找……等等,你是女的?」蓦地一愕,面带笑意的君无瑕怔忡而立。
「我是女的有什么问题吗?知县大人。」那副见鬼的神情是什么意思,女人不能是仵作吗?
那五官确实是昨天看过的,可是这性别怎么变了?不过是穿着打扮不同,他居然就眼拙到分不出男女?
君无瑕确定似地问:「你是季亚襄?」
「我是季亚襄,如假包换。」
「没人告诉本官你是女儿身。」太出人意表了,本来想给他……她捞个官做做的机会,如今却是不妥。
「因为大家都知道。」她话中略带嘲意,众所皆知的事何必多言,方圆百里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他自己功课没做好,不会问。
听着她嘲讽的语气,君无瑕顿感有,他虚长二十四岁还没人敢给他脸色看,她是第一人。
「好吧!是本官没弄清楚,错把娇娘当儿郎,不过本官此次前来是知会一声李氏毒杀案破了,顺便送来奖赏。」君无瑕脸皮甚厚,微微一笑,「不知可否入内?」
对方怎么说都是县太爷,季亚襄没有拒绝,领着几人去堂屋,又叫周婶和琄儿送茶来。
而君无瑕抬抬手,看了眼跟来的顾寒衣。
什么意思,我给?被挑中的顾寒衣左顾右盼,确定是他后,十分认命的取出一锭银子的封赏,无声的眼神交流:小舅,你得还我,我很穷的。
和富得流油的君无瑕一比,月银二十两的顾二公子的确是穷小子,他还是临时被拎着走的,身上根本没带多少银子,他跟宁煜、欧阳晋借了一些才手中有银心不慌。
「多谢大人美意,我已经收了死者家属银两,不能再次收银。」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有些银子烫手得很,拿不得。
此时的季亚襄怎么看笑容满面的县太爷怎么都觉得心怀不轨,一肚子坏水,堂堂知县大人怎会屈尊来访小小仵作家中,还客气到像来走亲,送上银两当见面礼,反常必有妖。
君无瑕若知晓她心中所想,肯定大喊:本官冤呀!
他图季亚襄令人惊叹的验尸本领,又需要一个当地人帮他开路,了解地方风俗民情,想将她纳入麾下而已,谁知她是名女子。
「家属赠银归家属赠银,本官给的是县衙赏银,案子破了都有赏。」他以县衙之名给赏,由不得她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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