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谨……」她羞赧地红了脸。
血的腥臭味,蔓延着。
在一堆尸体中,两人还能含情脉脉地互相凝视,让人看不下去了。
单七鹤虚弱地、哀怨地说:「妹妹,你……你哥快死了,能……能不能先抬我……回府再……再谈情说爱……」女大不中留,没瞧见他一身的血快流干了吗?
「哥哥,你在胡说什么……」红着脸,她抬头看了皇甫天绝一眼,让他找人来抬哥哥回府。
柔情縄缮的信任令男人心口一荡,转而气恼某人打搅他们谈情说爱,扭过头恶意满满地说:「木头,死过一回的滋味如何,我以为要把你送去让火烧。」
「你自己死死看就晓得……啊!」单七鹤说不出话了,他……他居然下黑手,太卑鄙了,他的伤口……疼呀!
「哥——」单九净看看伤口没渗血,吁了口气,不快地瞪单七鹤。
死不死这种事能挂在嘴边吗?哥哥那么希望她守望门寡。
「妹妹……」看到妹妹谴责的眼神,全身无力的单七鹤有点心闷,他宠上天的小人儿已经是别人家的。
皇甫天绝受不了他,大喊道:「柜台后面的两个,把门板拆了,将他抬到柳叶巷,门口有两棵白杨树那户人家……」死不了就少废话。
藏在柜台后面的两名伙计被人一点,满脸慌色的爬出来。
刚刚四周惨叫连连,又看着人一个个倒下,他们怕到两腿打颤,根本不想出去,可是京城众所皆知的煞星喊人了,能装作没听见吗?
他们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拆门,等躺在地上的单七鹤被抬上门板,又不敢不快地朝煞星说的柳叶巷狂跑,那儿可不近。
单七鹤被抬走了,他的妹妹和亲卫们自是跟着一起走,很快地只剩下一个皇甫天绝。皇甫天绝忽然扬声说:「听清楚了,这事还没完,你们等着被剥一层皮。」以为东方承护得住吗?太天真了。
酒楼楼上的包厢里,十数名穿着官服的官员身子一抖,你看我、我看你的差点尿湿了裤子,他们屏着气,不敢开口说一句话。
皇甫天绝面带嘲讽的冷笑,往上瞟了一眼,朝门外一名路过的樵夫丢了一锭银子,让他请京兆尹叫人来处理。
外面安静下来,有位大人派长随出去看状况,得知皇甫天绝走了,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可是又苦着脸,局促不安。
「怎么办,为什么那京中恶会出现?」
「完了、完了、全完了,我一定会被惦记上……」
「你们看要不要赶紧辞官,回老家做舍家翁……」
「没出息,不是还有相爷兜着。」
「……宰相大人他顶着住吗?这几年东方宰相不也在皇甫天绝那吃了亏,那可是没人挡得住的皇甫天绝,向来冷血无情,不看情面,见人不顺眼便一脚踹人心窝的主儿,你有胆跟他讲道理,叫他不要大开杀戒?」
一提到「皇甫天绝」四个字,在场的人都面白如纸,冷汗直冒,后悔今日赴宴,他们根本没料到一名来自边关的将领竟有这么可怕的后台,早知道两人关系匪浅绝不会自愿给人当枪使,自毁前程。
不过有那么一个人却是两眼亮,见到金山、银山般兴奋到两颊潮红。
「你们看到了没?」
一人冷吟,「看到什么,一地的尸体。」
「不,是那个小娘子,她拿了一粒雪白药丸子塞入单七郎嘴里,快断气的他便缓过来。」好东西,真是好东西,真想要将东西要过来……这位兴奋得呼吸急促的老者是太医院院判,大夫在意的事物与旁人不同。
「你是说她是大夫?」
「跟她是不是大夫无关,重要的是药丸子,能起死回生,你没瞧见就一颗药把快死的人救活吗?」这些蠢蛋,竟然不懂什么叫灵丹妙药。
经院判一提醒,众人才恍悟地喔了一声,但是他们根本不在乎药,而是小命保不保得住,真被那煞星盯上了,跑得再远也没用,除了等死别无他法。
唯有死到临头的院判还一肚子坏水,想从单九净手中抢走救命药丸,他认为天底下的好药都该归太医院所有。
「杨军医,这边归你,另一边归我,我们一人一半。」蹙着眉的单九净看着狞狞伤口,做着清洗、消毒的动作。
「不厚道呀!小丫头,你那边的伤势范围较大,伤口也较深,处理起来多有成就感。」
都见骨了,得缝三十来针,这多刺激呀!叫人跃跃欲试。
她睨了一眼,不太高兴地说:「这是我哥,不是让你练手的尸体,你好好的缝合,不要漫不经心。」
妹妹呀!哥真的不是尸体吗?听你们一句来、一句去的对谈,我觉得自己像一块上等肥肉,被人分赃。
上了麻药的单七鹤还有点知觉,尚未完全昏迷,只是动不了,宛若被屠宰的猪,他感觉得到自己的肉被挑来扯去,感觉不疼,就是怪,麻麻的,没法说出的感受。
「我哪里不用心了,瞧瞧这伤口缝得多好看,直直的一条线,哪像你歪七扭八,虫似的,你的针线活得再练练,不然以后嫁人了怎么给丈夫缝衣做鞋……」
一晃眼间她也长大了,快要嫁做人妇了。
单四,你口中念着的小净儿没给你丢脸,你在天之灵可要保佑她一生平平安安,无灾无难……想到死去的老友,杨军医有些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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