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略高一点的商勤、简一帆走了过来,眼中含着泪,红肿的眼眶显示他们真的很不舍。
单九净弯下身,在两人耳边轻喃,「在先生的药庐书柜的第七排,第八、九、十本书夹着几张药方,照着上面的药方配药能治病,相关的病征和效用都有详细记载,要是你们生计上有了困难,便制药去卖,或卖药方子,至少可以赚……」
她说了一个数字,两人惊讶地睁大眼,忘了要哭,一个药方居然能卖那么多银子?
现在他们巴不得先生快走,才能赶紧去找书,把价值千金的药方子藏起来。
看到两个小娃儿的急迫样,单九净真是哭笑不得,她原本的用意是想给这些被流放的孩子有实质上的帮助,没想到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学生都染上她财迷的习性,一听见银子马上两眼亮,忘了感伤。
摆摆手让小孩们走,单九净回到城中宅子,处理完该处理的事,找来了陈叔。
「陈叔,我把羊毛作坊交给你了,不过不要太惹眼,少收些羊毛,别挡别人的路,接下来到边城接我哥位置的人不知是谁,就怕别有用心。能做你们继续做,反之就收起来,不要想着赚钱,活着比银子更重要。」
此去前途未卜,也不知最后会面对什么,因此单家兄妹决定,不带走陈家四口人,留下羊毛作坊和城外一百亩良田供他们维持生计,以免害了他们。
「是的,东家,老奴记下来了。」陈叔跪谢单九净,东家分了两成利给他们,不管作坊能不能开都感激在心。
「我们在城中的宅子你整理整理,再多盖几间屋子,供血狼军休沐时有个去处,这里也是他们的家……」这么大的宅子真是可惜了,她和皇甫天绝花了心思去弄却住不了几年。
「是,老奴会为他们准备热汤、热食、洗得干净的被褥。」没有这些血狼军的浴血杀敌,百姓怎能安居乐业。
「嗯!不说了,我走了。」
西北,她第三个故乡,再会了。
「一路顺风。」陈叔泪送东家。
*
单九净带着月牙儿终于迈步往城外走去,除了皇甫绝天和所带来的侍卫,要跟着一起回京的血狼军已经在城外整齐列队。
此次随单七鹤回京的血狼军约有两万左右。
三万血狼军有人不想打仗了,打算回乡奉养爹娘,娶个老婆生几个孩子,过着简单的耕种生活,不愿成为党争之下的牺牲品。
因为有了屯田养兵制,每位将士都领到足额的军饷,加上卖雪花盐的银子都有分成,以及战场上搜刮的战利品,每个想回家的兵士手中至少有数百两到数千两的银子,足够买屋置地了。
单七鹤见他们去意坚决,他也不刁难的登册去籍,放人回乡,一人再送二十两路费。
毕竟卖雪花盐的银子他拿大头,几来虽说不上富可敌国,却也是富得流油,交给妹妹打理又翻了一番,给出去的只是九牛一毛的小钱,却赢来血狼军兄弟的尊重。
而一部分身有残疾的血狼军不想回家,怕拖累自家人,单九净便将他们安排进了作坊或铺子,活不重,赚的钱却足以养活自己,他们是为国效力的将士,不需要拖舍,他们要的是尊重,他们可以挺起胸膛做人。
走和不走的,一共四千人,剩余的六千名血狼军仍留在原营区,作为火种。
因为去了京城的血狼军不一定能活下来,京城风起云涌,皇子们谁也不占上风,你扯我后脚,我断你左臂右膀,互相泼泼脏水,杀几个对方的人,冲突随时有可能爆,留一部分在边关便是以防万一。
谁知京城的两万血狼军没事,反而边关的火种差点全军覆没,只因后来到边城的监军竟是三皇子的人,他不满京城的血狼军归入皇甫天绝麾下,京城的动不得,便拿边关的来开刀,私下调动军队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当单七鹤接到消息时,六千名血狼军只剩一半不到,他们逃向城里,又从宅子的地道逃往城外,去了葫芦谷,看到满谷满仓的存粮,一个个悍不畏死的汉子哭了,明白了这是单家兄妹安排的退路。
他们在谷中待了一年才和单七鹤派出的人接头,而后一行人分批到了京城,纳入京城的血狼军。
从那天起,西北不再是血狼军的天下。
但这些都是后话了,此时的健康城外集结着两万身披黑甲的兵士,个个雄纠纠、气昂昂,精神抖擞,军容整齐整装待,只待军号一响便会齐步走,走向充满未知的京城。
单七鹤一身战甲骑在马上,目光往城内眺望,他在等人。
在他身后有两辆马车,一辆是朴实无华的平顶油布马车,从外观看再普通不过了,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一辆是碧顶金缨八宝马车,车前挂了两盏六角宫灯,两旁垂着璎珞流苏、金碧辉煌,奢靡无比,亮晃晃地等人来打劫。
金碧辉煌的马车帘子被掀开,皇甫天绝露出脸来,不爽地说:「你家小九跌入粪坑了吗?还让这么多人等他一个,他承受得起吗?」这么留恋西北的风沙,那就不要走了。
「小九要办一件很重要的事,她很快就来了。」
「有什么事比本世子更重要?」从不等人的皇甫天绝黑沉着一张绝世美颜,目光不善。
「银子。」
「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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