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少?」他笑道。
「是少了些。」人多、胆壮。
「要加多少?」
「你身后的五百人如何?」
闻言,他哈哈大笑,「小滑头,原来你在这里等着我,就是看上国公府的五百府兵,才说了那么一番话。」
「对,沿路北上有不少土匪窝,我们的车队载满了粮食,无疑是肥羊,哥哥的三百亲卫又要顾车,又要搏杀怕应付不了,如果再加上皇甫哥哥你的人,我就能高枕无忧了。」
好不容易重活一回,她可不想活不到三个月又早夭。
她当然放不下另一个世界的一切,可是,她总不能为了穿回去而跑去死吧?万一死了也没回去,不就白死了吗?
与其白白浪费生命,还不如就这样以小姑娘的身分活下去,虽然没电、没手机、没网路,没有各种各样的食物,还缺医少药,不过好死不如赖活着,人有一口气在就有无限的可能。
第4章一路黑吃黑去边关(2)
「啧!听听,小小年纪也敢算计人,单小七,你家小九是怎么养的,一副机伶样,你这愣头小子拍马也追不上。」皇甫天绝没有掉坑的恼怒,只有满满的兴味,平常只有他耍人,没有别人耍他,没想到竟折在小九手上。
单七鹤与有荣焉地说:「我家小九是个小诸葛,我娘说可惜她是女——哎呀!小九,你掐我。」他的女红妆才说一半,腰上一疼,眉头皱得像两条死不瞑目的毛毛虫,打结又抽搐。
「哥哥,粮食装得差不多了,我们该早点启程,否则大伯父他们又要来找麻烦了。」早早避开免得又被冠上「不孝」名头。
北方的冬天来得早,十月中旬到十一月初就会因气候变化而下雪、狂风大作,因此他们还得赶路,赶在雪落前抵达边城——这便是现成的不跟忠勇侯他们碰面的理由。
国事大于家事,忠勇侯想借题挥也得先掂量掂量,忠孝节义,忠字排在最前头,要尽孝?你老先排着。
「阴魂不散。」单七鹤脸庞多了不屑。
「是附骨之蛆,专啃人血肉,大伯父占了个『孝』,我们惹不起还躲不掉吗?」这一去少说五、六年,够单家大房遗忘他们兄妹俩,等他们回到京城时,局势已然不同。
「唉!小九,哥哥很伤心,有我皇甫天绝在,单昭辉哪敢靠近,我保你万世平安。」
皇甫天绝取笑地想揉乱她枯草般的头,可是他还没动作呢,宠妹无度的单七鹤就先一步将人拉开。
男女七岁不同席,授受不亲,即便妹妹看起来不到七岁,瘦得没个人样,可在当哥哥的单七鹤眼中,她是人间至宝,他唯一的亲人,他要护好她,绝不允许有人轻慢。
「单小七,你什么意思,我身上带毒不成,碰不得你家小九?」俊俏似女子的世子爷黑眸一眯,不太痛快。
「我家小九白纸一张,你这滴墨就高抬贵手,让她维持她的洁白无垢。」他得预做防备,不让恶狼接近妹妹。
「他白纸?分明是带针的毒蜂,个头虽小却阴险无比,看看他做的那些事是小事吗?你大伯父他们肯定急得跳脚、破口大骂,他……损阴德呀!」皇甫天绝明明说着损人的话,眼神却是兴致盎然。
太合他胃口了,做人不要太委屈,憋着一口气忍气吞声,小九的狠简直太有意思了,他就像是不咬下一口肉不松口的小狼。
*
正如皇甫天绝所猜测,一夜之间失去铺子的忠勇侯夫妇的确气得火冒三丈,在府邸内指天画地的谩骂,顾氏还气到去四房原有的院子砸屋,连花草树木也难逃毒手。
后来两人想到还有两座庄子,气才平了些,两处合起来近两千亩土地,够一家人吃喝了,还能卖粮攒点余钱。
可是等他们派人去收粮时才现地里哪里还有粮食,早就光秃秃一片,不仅没有一粒米还翻了土,洒上菜种,庄头们准备种上一荏油菜好榨油,饲养的鸡、鸭、鱼、猪,包括果树都像刚被打劫过一般,空无一物。
更可恨的是,特意去庄子一看却被拒于门外,守卫说,主家表明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主子们也早已离京。
此刻远在百里外的单七鹤、单九净兄妹根本听不见他俩吼破喉咙的怒骂声,在刻意的保护下,单九净除了吃便是睡,被养得像只小猪似,什么事也不用理会,一黑面、一白面两尊杀神相护左右。
不过,还是有意外。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想从此路过,留下买命财,快,把金银财宝送上来!」
哎呀!遇到拦路打劫的。
谁这么不长眼,没瞧见这浩浩荡荡的八百名兵士吗?
除了单七鹤眉头微颦外,其他两位主儿可是喜笑颜开,双瞳出近乎狼光的油绿色,彷佛遇上大肥羊,不宰可惜,他俩根本是臭味相投,一样的性子,越是危险越兴奋。
「皇甫哥哥,你抢过土匪没?」单九净把车窗帘子先开一条小缝,笑嘻嘻地问,旅途实在太枯燥无味了,有人送上乐子,自当捧场。
「头一回。」皇甫天绝骑着马跟在马车旁,那美丽的笑容简直让人心底寒。
没错,是寒,他的笑带了股嗜杀的邪气,既魅惑又让人心头打颤,好似看见修罗王,一伸手便能捏爆一颗脑袋,但身上不沾一滴血。
「土匪的银子多不多?」她不嫌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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