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明韫脚才一下地就被人抱起,在旁人的惊呼声中跨过火盆,她的脸跟火焰一样红得不敢见人,幸好有喜帕遮着。
她出门时,亲爹未到,所以未能拜别,只给祖父叩三个头,感谢他这些年的爱护和教养,到了雷府,雷父、雷母同样缺席,甚至兄长也未至,小俩口拜的高堂是雷老爷子,他老人家一身崭的万字不断头的枣红色衣袍,笑呵呵地坐在上位。
“好、好,送入洞房,早点给祖父生个曾孙。”
小夫妻一个脸红、一个笑歪了嘴,在哄堂大笑声中走入喜房。
房之中,小儿手臂粗的龙凤喜烛燃着红光,娘坐在鸳鸯被上,周围是散落的红枣、桂圆、花生、莲子。
“明韫妹妹……”终于娶到她了。
“先掀喜帕。”都进了他家的门了,还急什么。
“是、是,都听你的,我掀喜帕,如意金秤呢?搁哪儿了……啊!在这里……”
又是“都听你的”,温明韫心里听的熨贴,一丝丝的浓情蜜意流向心底,这个有点直的男人是她的丈夫了,从今而后不论是锦衣玉食或吃糠咽菜都跟着他,夫妻犹如针与线,无针难穿衣,无线衣难缝。
“明韫妹妹,我掀了。”手拿着金秤桿,雷霆风指尖轻颤,缓缓挑起了盖头。
喜帕一落地,露出一张绝美的脸,她笑吟吟地抬头一睨,雷霆风都看傻了,一瞬间四周都寂静了,他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怦怦怦的震耳欲聋。
“明韫妹妹真美……”此刻起,再也没人能入他的眼,唯她而已。
“还叫明韫妹妹。”
她杏眸一瞋,某人已经醉了。
“不叫明韫妹妹叫什么,我都喊了好几年,改不了口……”他苦恼的挠耳,身上的大红蟒袍衬得他清俊无比。
“叫明韫。”她已为人妻,“妹妹”二字便不合宜。
“不喊娘子吗?”他听很多夫妻都互称相公、娘子,感觉很……相敬如宾,太客气了。
“你想喊那一种?”她浅眉低笑,深色温柔。
“听你的,明韫,你的名字好听,我喜欢,明韫、明韫、明韫、明韫、明韫……”她终于成了他的妻子。
“又犯傻了,也不害臊。”听他连连喊着自己的名字,温明韫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浓聚成小女人的娇羞。
第一眼见到他时,她只觉得这少年真孩子气,顽皮又讨人厌,太粘人了,根本是跟屁虫,让她想远远离开,那时她还很同情他日后的妻妾,有这么个胡闹的丈夫,往后的日子怎么过,靠典卖祖产吗?没想到那个“可怜”的女人成了她,而他也不再是个不事生产的纨裤。
“我脸皮厚,不要脸,臊不到。”
他一脸得意的承认自个儿厚颜无耻,还用行动证明——他朝她一扑!
“啊!小心,我头上的钗环簪梳尚未取下,你也该出去敬酒了。”要不闹腾的就来了。
“不去,我陪你。”他拿开插得繁复的金钗银簪,解开梳得紧的髻,轻轻按揉她的头皮。
“不是说都听我的?”男人的话果然是听不得,成亲第一日便言而无信。
雷霆风抱着她,对着诱人红唇深深一吻,“舍不得走呀!你太好看了,把我的人和心勾住了。”
“贫嘴,还不快去,不然一会儿人家要笑话我了。”
“谁敢笑你,我一拳把那家伙捶成肉饼。”
“每一张嘴。”这世上太多人会人云亦云,哪能堵住悠悠众口?不是人,而是嘴,立刻知其意的雷霆风抱着美娇娘轻叹,“明韫,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早点回来陪你?”
“有。”
“什么?”他精神一振。
“让雷爷爷陪你去敬酒。”
“是咱们祖父。”他们成亲了。
她从善如流地改口,“嗯!是咱们祖父,他一出面,所有人都怕了,谁敢跟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家敬酒。”尤其他的另一个身分是前辅,在座的人没有一个的官比他高。
这招虽然有点损,但不失敬意,给足了面子,相信不会有太多异议。
“好主意,你比我聪明,计谋信手拈来,相公我佩服佩服。”
他有智、她有慧,两个人将来生下的孩子肯定绝顶聪明、惊才绝艳。
看着心爱女子,雷霆风想得长远。
“快走,别黏黏糊糊的。”她也得梳洗,再吃点东西填肚子。
“好,听你的,我马上回来,你不能睡着了,敢辜负我的洞房花独夜我跟你没完。”他恶狠狼的撂下话,唯恐她一时疲惫睡过去,让他期待己久的饿虎扑羊落空。
温明韫没把他的话当真,当人一离去后,她立即唤来春草备水。
房间的左侧被一座屏风隔开,屏风后面便是可容两人净身的大木桶,有两条注的黄铜管从屋外导入,一冷一热,出水口有个簧片挡住,将簧片往上推便出水,一按下又关住,十分便利。
将脸上的脂粉洗净,她又泡了一会儿花瓣浴,觉得身上的皮肤快泡皱了,她才踏出木桶,披上艳色寝衣。
蓦地,一只男人的手从后揽向她腰身,她惊叫出声,“啊!”
随即,雷霆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是你勾引我的,不能怪我情不自禁。”她好香、好软、好滑嫩,勾得他都馋了。
“放手……”她声音细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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