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春草碗空了,眼巴巴地盯着小姐碗里的面条,已经饱了的温明韫整碗推给她。
“吃。”
“是,小姐。”春草立刻大快朵颐,眼睛都幸福得眯起来,哇!好好吃喔!还有老板特制的卤肉……嗯!她还能再吃一碗。
“吓!她可真能吃……”一看春草还吃得下,饱到喉咙口的雷霆风目瞪口呆,他算是胃口大的,还有人比他更能吃,看得他觉得怎能输给一个丫头,太没面子了。
“能吃是福……”瞧瞧她的胸多波澜壮硕,反观自己……唉!看来还是吃少了。
“小韫,你怎么在这里?”
听着有人喊她小名,温明韫抬头一望,笑吟吟的道:“三叔。”
“吃面呀!”看桌上几个空碗,看来已经是吃饱了。
“嗯!”她点头。
看到不远处的骡车,再瞧瞧小侄女一身轻便的装扮,温昭中面上微露怜惜,“又上山了?”
“是呀。”她数着铜板,准备付面钱。
“家里不缺你一口吃的,别老往山上跑,你都不小了,留在家中学学女红。”温家就她一个闺女,还怕养不大吗?他就想要这么乖巧的女儿让他疼宠。
“我攒嫁妆呀!”她笑着魅眼。
听着彷佛玩笑话的一句话,温昭中心口一酸,“缺银子来找三叔,三叔有钱,给你买花戴。”
她摇头。“我自己赚。”
他一听,脸上有些不快,“小姑娘家赚什么钱,家里又不是没长辈了,还能缺你三两银子花用吗?”
温昭中取出一串铜板,数都不数的丢向老王,算是付了面钱,他心里气恼钻进钱眼里的大哥大嫂,女儿丢下也不理踩,一年回来不到三回,家人之间都生疏了,还让小侄女觉得只能靠自己。
“三叔,我真的会赚钱。”她知道三叔是好意,可是她很清楚,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才不会有问题。
这几年来,温明韫跟着温老头生活,温时中夫妇从未给过银钱支付温明韫的基本花费,更别提零花钱了,他们认为温老头会给。
而温昭中夫妇知道大哥大嫂的冷淡,一心认为小侄女一穷二白,所以每每小侄女拿药材来卖时,他们都会多给点,贴补着她。
但事实上她不需要人贴补,她真的有钱,而且还不少,只是她从不对外说,给自己留着后路。
“三叔知道你有在采药,可那能赚多少钱,别胡闹了。”温昭中还当她在说笑,温家人大多习医,如果小侄女会医术他还相信她能赚钱,偏偏温家习医的人不包括她。
温明韫轻扯三叔袖子一下,“人多不好说,一会儿我到铺子找你,三叔别离开。”
“我还要看铺子呢,能去哪里。”温昭中说的好笑。
他是出来用膳的,过会儿就得回去,过几天还得去药田转一转,有些药草到了年分该收了,大哥他应该会回来收药材。
温时中的“收药材”不是下田采收,而是只负责把别人收成的药材运回县城,有些该炮制的就叫人炮制。
温时中一直都很自私,他收药材从不给种子钱,八百亩药田也没拿过一文钱雇药农,他就是坐享其成,认为温家的一切都是他的,使唤弟弟们他心安理得。
不过他从未管过药田一日,因此也不知药田收成的多寡,不知道他拿走的药草其实不到田里一年产出的一半,有的药材一年二收、三收,甚至有的一种下能多次采收,负责药田管理的温昭中并未吃亏。
“三叔等我。”
“好。”他摸摸小侄女的头。
温明韫笑着跟温昭中道别,雷霆风驾着骡车回家,他一下车就嚷着要下人备水,公子哥儿的习性还是改不了,要痛痛快快洗个澡。
在他还泡在浴桶里昏昏欲睡时,温明韫仍坐在骡车上并未踏入家门,她让春草回屋取来她配好的药丸,两人又一身尘土的赶向温家药铺。
这个时候温昭中已经回铺子了,温明韫笑眯眯拿出那些药丸。
“你要寄卖?”温昭中听了她的来意,拿起药丸嗅了嗅,总觉得这些药丸的名称、气味都很熟悉。
“是的,三叔,我以前也拿出一些让你试着卖,应该有人买吧?”她有拿到分成的银子,这就是她的生财之道之一。
“等等,你是说父亲拿来的药丸子是你配制的?”真的是她吗?爹爹当初拿药丸来卖时,说是收了个徒弟,让他试试手。
“嗯,我让祖父帮我卖看看,看别人能不能接受。”
可祖父老是捉弄她,也不告诉她卖得好不好,一副苦大仇深的神情将银子交给她,而后不一语的负手于后,在她的揣测中走开。
“你祖父呀!藏私。”果然是偏心眼,藏着能制药的好苗子秘而不宣,就怕宝贝小孙女太出锋头而受累。
“三叔,这是我自个儿的意思,与祖父无关,我打小就对医术感兴,对各种药材的功效倒背如流,可惜我这么个医药奇才却诊不出脉象,当不成传世名医,只好退而求其次从药理下手。”她的天分不在诊治,所以她也认了。
“调皮,哪有人像你这般自吹自擂,捧着自个儿。”
温明韫杏目一闪,躲开他拧鼻的手,“三叔,我长大了,你不能拧我鼻子。”
“哟!都成大姑娘了,会害臊了。”人还没三块豆腐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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