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凭风看着已经昏过去，倒在地上的父亲。又扭过头，看向同样坐在旁听席的秦烨。
秦烨的脸上充满着温柔，目光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宠溺。
但那不是为自己而来的。
秦烨始终看着赵昱尘，连自己快死了，都没有多看自己一眼。
柳凭风在心中哂笑一声，他大声说：“烨哥，你看着我！”
秦烨回过头来，看向柳凭风。
秦烨的眼神没有任何感情，但那只是他强行压抑住自己内心的厌恶。
对于柳凭风，秦烨一开始并没有太多的恶感，只是觉得不和自己胃口而已。
但后来生了一系列事情，秦烨越来越不喜欢他。就在刚才，秦烨听到柳凭风亲自承认怎么和陈东安交易，怎么利用军队战舰拉半个星球陪葬的时候，秦烨心中充满了愤怒。
哪怕柳凭风一再说这么做都是因为爱自己，秦烨也没有半点感动。
他讨厌这种人，讨厌这种为了一己私利，为了爱情，就不顾他人死活的人。
柳凭风，罪有应得。
此刻秦烨看向柳凭风，他没有开口辱骂，也没有斥责，甚至连嫌恶的表情都收起来，只不过是给死者最后的尊重。
只是出于他的教养和最基本的礼貌。
秦烨的声音很平静：“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的？”
柳凭风眼圈红，哂笑一声。
他本想说“我是真的喜欢你”，或者问“我死了你会记得我吗”，但现在，柳凭风知道说这些都毫无意义。
柳凭风恨恨的瞟了赵昱尘一眼，猛然狂笑：“烨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当然是罪有应得，但你要小心赵昱尘，他养了魔王墨玄那么多年，你我都看得见，他有多么喜欢墨玄！”
秦烨的眉头皱了起来。
耳边不觉就响起了那句话——如果小黑不反对，我就同意你当男朋友。
秦烨不悦问：“你到底要说什么？”
柳凭风一笑，白皙而削瘦的面庞，笑得眼角泛红：“我是说，他爱的人是墨玄，不会是你！我是说，你要小心他，小心他成为比我更加坏的坏人，小心他犯下更大的灭绝人类罪……”
秦烨满脸铁青，庭下一片哗然。
目前事实很明了，众人对赵昱尘的感官也不坏。
但不管怎么说，赵昱尘的确养了墨玄很长时间。
如果不是赵昱尘，说不定魔王早就死在幼崽形态，哪里还有今日之祸？
若非赵昱尘有银河皇帝特赦令，此刻也会作为墨玄同党直接宣判。
“遗言时间到！”法官见秩序混乱起来，立刻禁止了柳凭风继续说话。
宪兵也按照规矩，给柳凭风戴上了口罩，将他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