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舒桐的话中肯、客观,没有偏颇任何人,可夏竹却仍心有芥蒂,不肯原谅许默。
她低下眉眼,固执地说:“如果喜欢一个人都要算计,那这喜欢我宁可不要。”
丁舒桐好笑地看着夏竹,语淡淡地问:“那你准备怎么着?离婚啊?”
夏竹一愣,张了张嘴没说话。
丁舒桐啧了声,幸灾乐祸:“那敢情好,你爸本来也不怎么乐意看你俩走一起,你要离了,他第一个叫好。”
夏竹蹙眉,忍不住反驳:“老夏不是说同意吗?”
丁舒桐睨她一眼,实情:“你真以为那小子跟你爸聊两个小时把这事儿解决了?”
“如果我没猜错,你爸的第一条件是让他解决与许家的系,让你后顾无忧。”
“如今他彻底从许家脱离来,除了名字姓「许」,他现在拥有的哪样是许家的?北京这边的资源、人脉他都抛弃了,连他生父留下的人脉他都没用,你敢说他不果断?”
“你爸亲自审理许山的案子,他作为名义上的儿子没半点帮助,反而大义灭亲将证据全都呈上,与许家其他人断绝系往来。你说,他是为了谁?”
“文琴都觉得他这事儿做得火,与他切了联系。你说他面临如今这样的状况,真没有一点难吗?”
“如果他真要是个连感情都算计的人,他不至于为你做到这个份儿。”
夏竹沉吟片刻,忍不住惊呼:“所以他那天回去找文姨,跟文姨闹崩了?”
“……他做得也太了。”
丁舒桐难以言喻地看了看蒙在鼓里的夏竹
,禁不住叹了口,“得,白说了。”
“你俩的事儿自己解决,我不管了。”
“你想离离吧,我支持你。那小子也该吃点苦,让他知什么是「人心险恶」。”
夏竹见丁舒桐说一半不说了,急忙拽住她的手腕,着急:“小姨,你我讲讲呗,我真不知啊。”
“这到底跟文姨有什么系?我爸到底怎么打算的?许默又做了什么?”
“我是真的不知该怎么面对他,我也看不他到底有多喜欢我。”
“我好像开始怀疑这一段系了。”
丁舒桐顿了顿,神色认真地看着满脸迷茫的夏竹,问核心问题:“那你喜欢他吗?”
夏竹想也不想地回:“喜欢啊。”
丁舒桐继续问:“你喜欢他什么?”
夏竹想了半天,最后憋一句:“……我真想不来具体哪儿喜欢他。”
丁舒桐沉默了良久问:“你喜欢他这个人,却不喜欢他的攻于算计、权衡利弊是吗?”
“你说他的喜欢不纯粹,那你的喜欢纯粹吗?”
夏竹被问懵,好半天没回应。
丁舒桐也不再逼她,站起身拍拍她的肩膀,感慨一句:“一个人的爱不是口上说说行,而是看他有没有做到。”
“行动是爱最好的表现方式。”
“你觉得走不下去了停下来看看,要还是不行换条路试试。”
夏竹似懂非懂,看着丁舒桐的背影,陷入沉思。
—
第二天上午夏竹特意去拜访了文琴。
最初阿姨并不让夏竹进门,夏竹在门口站了快半个多小时,文琴松口请她进去。
半年没见,文琴瘦了不少,精神也没之前好。
夏竹看着变如此大的文琴,站在屋檐下缓了好几秒踏进那朱红色的门槛。
文琴自从搬进四合院没怎么门,如今许山进去了,她是没什么精神。
每天除了喝点茶、赏花唱戏,是睡觉。
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不止,也不打扮了,那些漂亮精致的旗袍也被她全都束之高阁,再也没穿。
夏竹望着眼尾爬上几丝皱眉,鬓角多了几白发的女人,想起最近这几个月发生的事儿,忍不住心疼她之前左右为难的处境。
文琴倒跟没事人似的,招呼阿姨泡了一壶普洱,端上两叠茶点,热情招待她喝茶。
夏竹端起浅口杯抿了口茶,望着如今的文琴几度欲言又止。
文琴装没看见夏竹眼底的怜悯、犹豫,捏着一块抹茶口味的饼干咬了口,不慌不忙地问夏竹:“找我有事儿?”
夏竹眨眼,撒了个小谎:“……来看看您,许久没见了,”
文琴也没拆穿她,搁下饼干问:“没跟小默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