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还给齐俟等亲近的人也送了一份洗漱用品,不过除了韩伋的,其余人都是薄荷香型的。当晚在船上,所有收到礼物的人睡前便都将往日的牙粉或盐替换成了牙膏,以至于人人说话间都散着一股薄荷味。
翌日,海船在附近一个小港口上装上茶叶、瓷器等货物后开始返航。左右无事,知道谢时昨天收获颇丰的李大海等人开始怂恿谢时继续海钓,心有余悸的谢时拒绝三连,他可不想昨日的大阵仗再来一次——如今连他自己都有点害怕自己的手气了。
“昨天的黑鲔按照谢官人的做法,别有一番风味!”
“确实,果然再普通的食材,到了谢官人手上,也能有花样。”
“虽然这话说的没错,但家主钓上来的这大家伙可不是什么简单东西,咱这艘船上很多人都见过这种大鱼哩!”
“确实,不愧是咱家主!再说,这哪能是普通的大鱼,这可是得龙王爷命令来送玉玺的神兽!”
“俺觉得不是龙王爷,而是天上的玉皇大帝派大鱼送来的,俺听俺娘说,只有玉皇大帝才能任命人间的皇帝哩。”
“都一样,再说这龙王爷不也是玉皇大帝的手下?!咱家主就是天上的神仙授命的皇帝!”
有人在私底下谈论从鱼肚子里挖到的玉玺,又延伸到到关于它的谶纬之说,也有人念叨着吃的,“听谢官人说,剩下的这些肉,若是到岸上还没坏,还可以做成鱼罐头,能保存很久。也不知道这鱼罐头是啥滋味。”
“总归是好吃的东西没错!可惜听说谢官人很快就要回乐县去了,咱们很快就吃不到谢大人的手艺了。”
“可惜啥,谢官人早就把这些菜谱教给了大海他们,就算咱现在继续跟以前一样,在海上飘几个月,也有这些菜色改善伙食,知足吧小伙子。”
如同船员们私下里讨论的,待船一靠岸,谢时便一边让人收拾行李,一边指挥盐场的厨子们把剩下的蓝鳍金枪鱼做成金枪鱼罐头——幸亏如今正值深秋,气温低,这些鱼肉仍好好的,没见腐烂的痕迹。
这些罐头,大半留给了盐场的盐工和船厂的船员们,还有一些带回去给书院食堂的崽子们尝尝鲜,毕竟这可是难得的蓝鳍金枪鱼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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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食堂,傅囿一脸哀怨看着食盒中的饭,仿佛在看一个负心汉。虽然如此,他饭都是没少吃。
韩宁见不得他那唉声叹气的样子,用筷子道:“好好吃饭!”
傅囿哀怨地抬头看他,“不是说山长去接谢先生了吗?怎么这么多天了,谢先生还不回来?”
蔡骅笑他,“谢先生外出,又不耽误食堂做饭,你干嘛一直一日三餐都盼着。”
傅囿嗷呜一口将盘中的最后一点红烧肉吃完,又小心将米饭倒入肉汁中,珍惜地吃完,才回他:“还不是谢先生走之前同我说,清醴堂要上秋冬的吃食,到时候要让我去试吃和画菜单,我可期待了,结果没多久就听见先生去了泉州……我可不天天盼着先生回来嘛!”
闻言,韩宁小眉头一皱,忽然觉得食盒中的饭食瞬间便不香了,看着眼前的友人还觉得他碍眼!
蔡骅倒是直接便道:“谢先生对你怎么这么好!竟然还有这种好事,傅小囿你能带上我吗?放心,我吃的不多,我也能画!保证画得比你好看,你那画画水平,也不知道谢先生怎么会觉得好看!”
傅囿闻言,怒道:“谢先生就喜欢我这种画风的,还夸过童可嘉呢!”怼完蔡骅,傅囿又对旁边一言不,不知为何面色有些差的韩宁道:“谢先生还让我叫上你,话说韩宁你啥时候跟谢先生如此亲近了?”不像傅囿是机缘巧合加上爱吃出了名,按照韩宁的冷性子,按道理也该同蔡骅等人一般,只跟谢先生有过几面之缘而已。
方才还神情冷酷的韩宁听到傅囿的话,努力克制想要上扬的嘴角,他才不会告诉他们,他上次同先生去给流民施粥了,还吃到了先生做的流心柿饼,他还送了先生爱喝的团茶呢,他们的关系自然亲近!
吃完饭,韩宁哼着小曲儿率先出了食堂,其余三人面面相觑,傅囿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瓜子,问道:“韩宁这里没事吧?”
蔡骅也摸着下巴,“莫不是失了魂?”
高率睨了耍宝的他俩一眼,道:“没见过人高兴了?”
韩宁和蔡骅异口同声,“还真没见过韩宁这样!”
在傅囿翘以盼中,谢时谢大厨终于阔别一月,回到了东沧书院。随他一同回来的,还有船坊和盐场的部曲塞给他的各种海产品,以及谢时做的金枪鱼罐头等东西。
谢时回到府邸,休息好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看了试验田里的稻株育情况,好在他不在的这段时日,雇佣的农户们也按照他的吩咐精心照料着,加之有韩伋的照看的,因为到了扬花期,稻穗长势很是喜人,只需再等上一些时日,便可收获。
趁着这段空挡,谢时去了食堂,将之前决定好的菜一一交给后厨的人。哪怕是身处南地,也不免受秋意侵袭,之前谢时便现了,过了秋分后,食堂的饭菜一放,便容易成为冻馔,下咽之时便缺失了几分风味。
学子们埋书屋孜孜向学,谢时可不能让这些小崽子连点热汤都喝不到,因此早在去建设盐场前,便有更换食堂菜色的想法。秋冬季节,没有什么比热腾腾的汤面更加暖入心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