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清哼了一声,反手在他手背上?挠了一下。
“刚才来的路上?有便利店,我去买瓶矿泉水。”沈昀亭说,扭身将一次性杯子递到沈未澜面前,“拿着。”
“哦。”
沈未澜伸手接了过来。
沈昀亭又走了,沈未澜往左边挪了挪,从车内后视镜里?看着乔清。
“小乔。”
乔清从镜子里?对上?他的眼神。
沈未澜笑了笑,和他回忆起?从前:“你还记不记得,小学的时候我被开水烫到,我要去冲凉水,你硬拉着我去涂了一层牙膏说放着不管就行?,然后就留疤了。”
“……”乔清回身瞪他,底气略有不足地说,“怎么,现在想起?来跟我算账来了?”
他愤愤地一拍靠背,反驳道:“高?中的时候我扭了脚,明明可以单腿跳着走,你非背着我下楼梯,结果一个踩空一起?摔下去,给我摔骨折了。”
沈未澜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杯里?的水一晃,险些溢出来。
“是,我还记得你爸明明很生我的气却还是要挤出笑脸安慰我的样子,一张脸都快皱成菊花了。”
乔清:“呵,菊花,你礼貌吗?”
沈未澜嘶了一声,尽管手里?拿着水,还是忍不住伸手要敲他脑壳:“什?么就菊花,你个——”
驾驶室的车门忽然一响,沈昀亭拉开车门,沈未澜的手还是敲了上?去,顺带揉着乔清的脑袋呼噜了一把。
乔清捂着头气鼓鼓地瞪他,那眼神让沈未澜心里?痒,即便是沈昀亭投注过来的冰冷的视线也不足以让他冷静下来。
他不得已打开车窗,在冷风里?深深地吸了口气。
***
汪毓在一大早被沈未澜从被窝里?叫起?来的时候内心是崩溃的,昨夜生日趴的宿醉后劲还在,他头疼得要命,眼睛肿得比悲伤蛙还悲伤蛙,眼前一片都是花的。
下一秒,沈未澜的话就让他一下子酒醒了大半。
“汪毓,小乔的事你知?道的最多,你告诉我,二选一的话小乔会选我还是沈昀亭。”
汪毓:“……”
天?降送命题,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难道就因?为多和乔清吃了几个别人没吃到的瓜就得受这种人间疾苦??
“你、未澜,话不是这么说,你和小乔是朋友,沈昀亭和小乔是——”
沈未澜不想听那个字眼,打断他道:“别啰嗦,给我一个名字,他会选谁。”
“……”
汪毓现在只恨自己昨晚为什?么没多喝几瓶,现在就能原地昏倒了。
他硬着头皮劝道:“你听我说——不是,未澜,你先好好回去睡一觉休息休息,等酒劲——”
沈未澜烦躁地拨开他的手,“我没喝醉。”
汪毓:“……真的吗?我不信。”
沈未澜阴沉沉地瞪他。
汪毓摸摸鼻子,叹了口气道:“好吧,要我说,我个人地、主观地、片面地……好吧是你。”他飞快地吐出最后两?个字,否则他怀疑沈未澜会气得掐上?他的脖子。
得到了回复的沈未澜扭头就要走,汪毓赶忙拉住他,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未澜,你何必、现在不就挺好的吗,你看你也和陈肃在一起?了不是?何必再——”
“挺好?”沈未澜笑了一下,只是一句反问?,他没再说下去,汪毓顿了顿,也跟着沉默下来。他们四个从小光屁股一起?玩到大的,他当然看出来沈未澜和陈肃根本只是装模作样,也知?道沈未澜一点儿都不好,可是……
“你、但、但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汪毓强行?挤出笑来,劝他道,“你看,这书上?不是都说,爱一个人就要学会放手,看他开心就够了——”
干巴巴的大道理让沈未澜嗤笑一声,斜睨他一眼道:“汪毓,你不是喝酒把脑子喝坏了吧。听听你这屁话,你自己信吗?”
汪毓:“……”
家门被沈未澜砰一声甩上?,汪毓张了张嘴,却见沈未澜又折返回来,从门口探进一个脑袋警告他:“不许告诉小乔。”随后又是砰一声摔门声。
汪毓的脑袋更疼了,他抱着头把自己摔进沙里?。本想拿过手机给乔清知?会一声,后来沉下心一想,叹了叹气还是算了,感情?这事儿还是让当事人自己处理吧。他们就算感情?再好也是外人,还是别掺和太多的好。
这头汪毓宿醉难受着,那头乔清也一脸痛苦赖在被窝里?不肯起?床,沈昀亭给他送了止痛药来,乔清吃完后又缩回被窝,拉高?被子蒙过头。
“乔乔,”沈昀亭蹲在床边轻声叫他,“我拿药油来给你抹一抹?”
“什?么药油?”乔清的声音从被子里?闷闷地传出来。
“头疼用的,抹上?去冰冰凉,会舒服一些。”沈昀亭摸了摸乔清露在被子外面的头,被窝里?的人动了动,又往里?面缩进去,沈昀亭手里?顿时一空。闹脾气的样子让他不由翘起?嘴角,说道:“你容易偏头疼,我从爸常去的中医那儿要来的。应该挺有用,我给你拿来?”
乔清哼唧了一声表示同意。
沈昀亭拉上?遮光窗帘,把乔清从被窝里?捞出来,细心地掖好被子后跨坐上?去,沾了药油的手指轻轻在乔清额头上?推拿起?来。
清凉的触感让乔清原本皱起?的眉头逐渐放平,昏暗的房间也让难捱的头疼减缓了些,他睁开眼看向沈昀亭,不怀好意地调侃道:“沈技师技术不错。”一边说着,放在身侧的右手便搭上?了沈昀亭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