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宴黑沉沉的眼睛看着他，说：“我只想要这根。”
6柏言丝毫不退，说道：“不好意思，他有主了。”
齐宴冷冷地一翘嘴角：“谁承认过？怕是一厢情愿吧。”
6柏言一噎，不甘示弱地回击：“那也同你没有任何关系。”
6丹青：“？？？”
一根勺子而已……这是怎么了？
客厅里两人不怎么友好，书房里的气氛倒是好多了，沈卓年素来有分寸，虽说6父知道他是什么心思，沈卓年也知道6父将他看得一清二楚。但他只做坦然，将那点小九九藏得好好的，仿佛他就真的只是个来拜访朋友父亲的客人而已。
6父心里勉强给沈卓年打了个及格分。
接下来是齐宴。
其实齐宴只是来找6丹青，顺道捎些东西给6父刷刷好感而已，和6父没什么聊的起来的，但是当6父有意无意地说起6丹青的婚事时——他故意的，齐宴却是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婚……婚事？”齐宴连声音都飘了，“什么……对象、对方是谁？”
6父摸着下巴，笑得不怀好意，“我给他相中的一个姑娘，挺乖巧的，人也漂亮。”
齐宴急了，可是他不知道要怎么问才不显冒犯，磕巴了半天，他说：“那丹青——丹青他，自己喜欢么？”
“他啊，”6父漫不经心地说，“他自小就听话，尤其是这种大事，哪由得了他。”
齐宴苍白了脸色，对方是6丹青的父亲，光这一个身份就让他无从辩驳，说什么做什么都束手束脚。
“小齐怎么了，脸色这么差？”6父笑眯眯。
“伯父，我……”齐宴声音艰涩，“我觉得，丹青他……他是很好的人，他值得更好的，我想，还是得以他的意愿为先。”
“是吗，”6父笑笑，“确实是得多听些意见，那你呢，你觉得怎么样？”
齐宴深吸了口气，说：“如果您是问我，我是不太赞成的。”
“为什么？”
“他值得更好的。”
齐宴到底是没把那句喜欢说出口，6父在6丹青生日那天想撮合他和另一个女孩儿他是见到了的，在摸不准他态度的情况下，齐宴不想给6丹青惹麻烦。
6父打量着他，到底是太谨慎了，但是事关6丹青，又面对着长辈，小心些也无可厚非。
再说……也鲜少看到齐三这幅模样呢。
6父眯着眼睛笑起来，他年纪是老了，但洞察力还是在的，早在之前齐宴在车场为6丹青出气的时候就感觉出几分不对来，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小齐和丹青一般年纪吧，有心上人了么？”
齐宴下意识地和他对视了一眼，又很快错开眼神，说道：“有。”
6父故作惊讶：“是吗，哪家姑娘？”
“父母认识的……一个朋友家的，孩子。”
“这样啊，和他提过没有？年轻人总得有些冲劲不是，也别太小心了。”
6父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和齐宴谈心，天知道齐宴爸妈都没和他这么唠叨过，他真是拿出了毕生的耐心的毅力听着应着附和着，时不时还得扯个嘴角笑一下，同时小心回答6父关于6丹青的问话，免得他看出什么不对劲来。
当从书房里出来后，齐宴只觉得恍如隔世，同时觉得精神科医生开的药真的是有用的，不然这会儿他估计一站到栏杆边就想跳下去。
今天齐宴和沈卓年来得不算早，等到聊完已是临近中午了，6父客气地留他们下来吃饭。
沈卓年正装模作样地推辞着，齐宴已经干脆利落地应了声好，顿时话音一顿，而后自然而然地接了句“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6丹青心大的很，全然不觉别扭，依旧自己吃自己的，6柏言也当其他人是空气，照旧帮他挑鱼刺、盛汤盛饭，吃6丹青不吃的蛋黄和芹菜，亲密自然的模样看得另外两人吃什么都食不知味，难以下咽。偏偏6柏言是他哥哥，做什么都理所当然，谁也没资格说什么。
齐宴自我惯了，只有在6父和他说话时才露个笑脸，其实他时候都是面无表情地盯着6柏言，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6柏言估计早已经转世投胎几百回了。沈卓年稍好些，至少不至于冷脸，总是找机会和6丹青说话，偶尔得了个笑脸便心满意足，示威似的看了眼6柏言。
一顿饭吃完，没多久两人便告辞了，6父将6丹青叫到书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可以啊，有几分我年轻时的样子。”
6丹青：“？”
“我看这几个孩子都还不错，哪个你更中意一些？”
6丹青：“啥？”
6父捻着胡子，自顾自地说道：“要我说，还是6柏言好些，知根知底，在眼皮子底下放着，也省得欺负你。”
6丹青：“啥啥？”
“但是你应该比较喜欢沈卓年？我还记得你之前那表情，我一提到要把沈卓年怎么样时脸都白了。”
6丹青：“啥啥啥？”
“至于齐三……也还不错，算是门当户对，就是那病情，今天见着虽然挺好，但就怕哪天忘吃药了什么的……”
6丹青：“……”
他看着6父似乎盘算着什么的模样，顿时无语：“爸，你们到底聊什么了？”
“臭小子，还跟我装模作样，”6父去拧他的耳朵，面上却是笑的，“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他们是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