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溪丛神色没落,她实在搞不懂对方。
抱着自己的胸膛里,一颗心剧烈跳动,身子也烫得厉害,神色羞羞怯怯、缩手缩脚,看样子是有些心思的,嘴上偏偏又说不要?
秦妍见此场景,料想对方定然失望,但失望归失望,弄清楚任务要紧,她战战兢兢地问向怀里人:“溪丛,你认为……朕有唯一的一只苹果,会给谁?安然?宸妃?喜妃?任妃?”
震惊无比的冷靥,逢上女帝求知若渴的脸,徐溪丛反复确认这道十分伤人的话,是否从枕边人口中道出。半晌,泪水克制不住盈满眼眶。
秦妍当真是后知后觉,怀中人是以心思敏捷、才情卓著为称的文妃,不是将苹果究竟给谁的道理,是这些人选里,没有将她包含在内!
女帝,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后来,秦妍好言哄着,也没能得到徐溪丛的原谅,接着二人背对着背,各自假寐。
三更时,徐溪丛披衣起身,写了一短笺。秋猎之际,某人得了机会觐见,曾送自己一方龙须墨。
那么,作为旧情人,合理该私下见一见。
第12章茧花之痛
天尚未亮,四下一片灰蒙,正是酣梦之际,香影轻声来唤,秦妍揉了揉眼睛,从榻上支撑起身,问:“何事?”
“大将军有急事要奏,”香影不由分说搀扶起女帝,快穿戴,且低声回应:“就搁外面候着呢。”
“这会子能有什么急事?”秦妍还没睡饱,晕乎乎木偶似的由人伺候,她瞧着身上玉色男装免不了问:“这是要去哪里?”
香影笑眯眯地递过热巾子,“陛下待会自然明了。”
“我的大将军和贴身侍女搅合一块了啊,”看着镜子中娇俏侍女,秦妍故意玩笑,“大将军一表人才,可有……可有心动?”
香影停下动作,看向镜中人,噗嗤一笑,嗔怪道:“大将军是陛下的,旁人哪敢沾惹半分……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香影看得出来,陛下和大将军恩爱非常,稍胜他人。”
逮着这一句话,秦妍随即追问:“先前,云鱼未进宫,朕与大将军可如现下这般恩爱?”
“先前您对谁都不错,”香影目光移至榻上,见榻上之人薄背未动,因还在熟睡,遂转脸回道:“但自从大将军归来,您二人眼里的蜜,止不住的外泄。”
得到答案,秦妍并不怎么开心。
这些天下来,依旧不能从众人嘴里得知乔御澜最爱的那个。但她本人无法抗拒慕容安然,想必正牌女帝也感同身受。
一个最优人选,落在了心里。
女帝收拾妥当,从梳妆台前起身,瞧着徐溪丛纹丝不动,便带着香影轻步走出,至门外,她忽地想起昨夜几声咳嗽,叮嘱宫女准备些冰糖雪梨,待人醒即刻呈上。
前呼后拥一并离开,榻上之人缓缓掉过脸,清冷冷的靥,表情晦涩难猜,许是秋风生寒,徐溪丛将被褥缓缓拉上,盖住潮湿的脸。
秦妍抬头就见慕容安然立在树下,七宝皮质软带紧塑海蓝金线团花戎装,衬得腰细腿长,临风高挑……
道道秋风、片片枫叶,那人愈青松傲然、玉兰独绝。
有人难以克制的加快脚步,慕容安然则是飞跑来,若是无人在场,一场热吻避无可避。
身贴身,呼吸明细加快,大将军顾不得什么尊卑君臣、礼数未行,果断牵起女帝的手,转身大步往外走。
“你要带我去哪?”
“去了就知道。”
锦袍破风而行,秦妍从未如此快活,她被人紧紧牵着,知道奔向的、是情人间的逍遥快活,是世上最为美妙的身心感受。
行宫后面连接广袤树林,地势并不崎岖,宫人快牵马过来,秦妍才知道对方要带自己跑马,慕容安然一把将人抱上骏马,踩着脚蹬,挥脚上来,大将军已揽腰入怀,撩人的话在人耳边响起:“澜澜,做好准备,我要出了。”
脸似火烧,秦妍羞答答点了点头。
随即,长鞭嘹亮、呵声干脆,骏马飞奔离去。
肃秋早晨,霜白露重,破风疾行下,迷雾飞快流转,形成一汩汩白色气流,穿过长、抛飞衣裾,秦妍眯着桃花眸,任凭湿冷水珠拍打双靥,神识愈清醒,但身子愈燃烧。
马儿带着人奔至边际,天幕刚刚破晓,橙黄黄的光,露出小段,将鱼肚白的一线天,染上大团金色。
二人呼吸因跑马乱作一团,大将军没给女帝喘息机会,后者更是情不自禁掉过脸来,慕容安然猛地将唇瓣含住,四瓣柔软,密不透风。
唇与唇相互揉磨碾压,要命的触感像是一把火,烧得心焦身燥,实在是不过瘾,贝齿一同打开,舌与舌痛痛快快碰撞起来,像是探索了一口甜蜜之井,炙热地相互吮吸,忘乎所以……
后背贴着宽阔胸膛,鼻息处松柏兰芝的气息因情欲催化,愈如栀子,芳香醉人,秦妍瘫软如泥,眼角自是一片绯色,睫羽上的水珠在热气烘烘下,化作湿润,挂在眉梢,显得迷离又可怜。
十年血腥路,慕容安然握着刀、跨着马,带着一腔激情和奋勇,为一人而战。
征过西蛮,踏过北部游牧,贴身长刀,经常砍出豁口,缺失的边边角角,是属于自己的荣光。
铁甲、寒衣、饥饿、病痛、孤独……太多的负面情绪曾经围困,但心中执念如天堑处的鲲鱼脊,巍峨不动,给予无畏无惧的前进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