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就说。”顾浔将之间的桃酥化得粉碎。
“小少年,别那么大火气。”那人踱步着,一副闲聊的轻松样,“我是来帮你的。”
他回眸看向顾浔,显然对方现在不是特别在意他的帮助,所以他笑着又加了一句,“玄鹤申时去的西临皇城,算算时辰,早该回来了。”那人笑意加深,“可惜没有。你猜他怎么了?或者,你猜他若被西临城主困在城中,你的那位会不会奋不顾身去救他?”
那人目光落在顾浔微微捏紧的拳头上,果然,顾浔神色立马变严肃了许多,他朗声大笑两声,接着道,“不过你也别慌,毕竟是做过交易的人。”他看向顾浔的眼神太不怀好意,“我会帮你的。”
“走,带你去个地方。”
眼前楼瞬间像烧毁的白纸一样化为灰烬,只一瞬间这个世界便天塌地陷。
待眼前一切再复清明,一切仿佛被重置换过一般——亭台楼,层层叠叠,江南所能看到的最恢弘的建筑都集中在这里了。
景象渐渐与顾浔反复回忆着的记忆重合——是西临皇城。
“惊喜吧。”那个看向顾浔,似乎对自己的安排很满意。
顾浔很潦草扫了他一眼,这人究竟是谁?为何知道那么多秘密?
耳边传来几声轻笑,那人像与顾浔很熟套,把手搭在顾浔肩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让我们来猜猜,玄鹤在哪儿?”
那人指尖点像某处,火一样的光亮燎原般燃起来,在宫城上空烙出了个狰狞的窟窿——幻境中的幻境里,端坐着一个完全与平常模样不同的玄鹤。
顾浔见那个一身红色绣鹤文官服,脸上带着不明的笑意,带着污色毫无生气的眸子里是藏不住的杀意。玄鹤两指没节奏轻敲着手侧案几上的奏则,轻轻开口,“都杀了吧。”
顾浔下意识蹙紧眉头,“他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问得好。”火光燎过的口子渐渐合拢,那人礼貌笑笑,“他在西临王的梦境里呢。看他这样……可能醒不过来了。”
顾浔眉头动了下。
西临王竟然能动得了玄鹤?
“想知道?”那人勾起个温润的笑意,变态似的学着西辞的样子,“对了,忘了说,他在梦境里杀的没一个人,都是他的残识……等杀光了,他就死了。”
“……”
那人舌尖轻弾一下,声音懒散又清脆,“还有三个时辰,你都不一定醒得过来。小少年,放弃吧……跟我一起留在梦里。我不比那位差。”
那丝丝带着撩拨意味的声音刺耳又恶心人,顾浔没心思搭理这种变态。他独自移身上前,每走一步,眼前的景色就放大一分。
西临正殿在眼前一点点放大,皇城照旧运转,来往的人却如同空壳,行尸走肉般运转着。
他们只是虚无的魂灵。
“他就是西临城主。”那人不知何时又跟了上来,顺着顾浔的目光看过去,解释道,“不过,现在不算是了。”
戴着黄金雕花面具的城主宛若木偶呆坐在黄金高台上,顾浔目光透过他的死寂,落在他怀里那只异常活泼的黑猫身上。
忽然像来了兴致一样,顾浔偏偏头,渐变赤色的目光狠狠想火星子落在那黑猫身上。
那黑猫本打着盹儿,忽然像察觉什么,冲着顾浔方向猛然凄惨叫了一声。
“你疯了!”
梦境猝不及防天崩地裂。
那人忽然一把抓住顾浔,将他带离出来,他钳着顾浔的肩膀,声音里怒意明显,“你敢玩儿我?!”
“你怕了。”顾浔无所谓挑挑眼,语调懒散,却是不容质疑的肯定句。
梦境想要构造得真实,必定会与原地有数不清的牵连,尤其是有灵性的东西——西临皇城里的一个个都宛若行尸走肉,唯一一点灵光,让人不得不揣测那种独特。
“幻境构建得再好,终归是凭空捏造的东西。总会有破绽的,不是么?”顾浔不以为然,将他手挪开,“你的确很强大,连西辞都封印不了你。你知道的秘密也很多,不过……这也是你猖狂的资本。可我不太喜欢被人左右,总得想想怎么把你扳倒,对吧?”
那人脸上神色变化莫测,最后化为几声大笑,“你果真很有。不瞒你说,我也在猜你……你和原来很不一样了。”
“是么?”顾浔懒散抬抬眼,余光扫过眼前这片漆黑的幻境,与在无生塔中的情景很像,他看向那人,语调轻松得如同聊天,“看来我们认识很久了。”
“太久了……”那人稍稍回忆了下,有些惋惜似的,“久到你都快忘记了。”
“哦?”顾浔若有所悟点点头,“看来‘我’变成现在这样,和你脱不了干系。”
顾浔甚至怀疑,魔尊被系统模糊的成魔背景,也和这个bug有关。
“我也不愿意呐。”
顾浔开始没听懂,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这人是在回应他心里的疑问,他的心里的想法,这人总是知道得很快,实在是个棘手的对手。
那人脸上难得漏出点正常神色,是一闪而过近乎狠毒的眼神,他盯着顾浔,一字一句说,“我们是彼此的诅咒,注定要博个你死我活。”
啧,看来顾浔待了解的故事还很多。
太长的故事,他或许没命听了,他更急于解决眼前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