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鼻孔像两个黑洞,一缩一扩,滚烫的喷出灼热的气息,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黄豆大小的汗珠,卡在那层层叠叠推挤在一块的肥肉夹隙,反射出油腻的光。
深呼吸一口气,长岛达子按捺住从心脏泵涌而出的兴奋,布满红血丝的眼珠转了一圈,死死盯住男生。
“我这样说可以吗?”她的嗓音是颤抖的。这一刻,长岛达子犹如回到了幼年,面对像怪物般高大的父亲母亲,卑微的、哀求着,恐惧又忍不住依赖,渴望得到一句夸奖。
男生上扬的唇角弧度不变,温和的说道:“当然,你做的很好。”
心脏像盛满巧可力酱的塑料瓶,血液便是那巧克力酱,在喜悦、振奋的挤压下,争先恐后的翻腾汹涌的冲向身体每一个角落。
长岛达子手脚开始软,呼吸同时变得急促。眼前的男生的身影愈渐模糊,慢慢的,变成了一个头长狰狞犄角,面孔旋涡扭曲,像蜗牛的牙齿,一圈圈的,锋利、挨挨挤挤的靠在一起的锯齿。
这是伴随长岛达子一生的阴影。
长岛达子原以为自她生理上的父母死去后就跟着消失的阴影,如今席卷而来、重复苏了。
此刻面前的男生不再是之前漂亮、柔弱的形象。而是与她的父母一样,对她拥有着绝对控制权和施暴欲的恶魔。
——
长瀬阳介来到长岛达子家的楼下,吹了个口哨,双手插兜走进了楼道。
叮咚,电梯到了。
长瀬阳介进去,按下五楼,电梯缓慢上升。
又是叮咚一声,电梯轿厢门打开。
……
约莫十分钟后,长瀬阳介提着一个手提箱,脸上带着止不住的微笑,离开了公寓。
白得一大钱,长瀬阳介越想越激动,中途干脆临时改了主意,往他平常最喜欢去,却也因为钱不够而很少去的酒吧,爽快的点了一杯平时喝不起的酒。
“你这是达了?”调酒师在酒吧干了六年,因为记性好,嘴巴甜,常常有客人被他哄得心花怒放,给他小费。有了金钱的收入,调酒师动力更足,接下来他记忆客人也更卖力。
不管这些客人是穷酸还是富有,调酒师不会看不起,也不会舔着脸硬攀,他的人生格言是不得罪一个人,也不把自己看得太低。
因此,调酒师在酒吧还是很受欢迎的,老板也很喜欢他。
毕竟哪个老板会不喜欢一个能给自己增加收益的员工呢?
“还好,碰到个蠢女人,我随便哄哄,她就给了我一大钱。”长瀬阳介吹牛道,一脸的得意洋洋。
调酒师太知道面对这种类型的顾客怎么做了,几句话下来把长瀬阳介吹得人都飘了。
一杯酒下肚,长瀬阳介更飘了,“再给我来五杯!”
有提成拿,调酒师脸上的笑容更真实了,特地增添了好几种花里胡哨,只具有观赏性质的调酒手法,把长瀬阳介逗得哈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