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开始,确实是在以监护人的心态在养幼崽的。
但现在有什么东西,跳动着,觉醒了。
………
6斯恩走进卧室。
少年正坐在窗前,身侧摆了几乎同高的画架,宣纸毛都是向扶津借的。
他无心看画的内容,墨色的眼眸只专注地盯着作画的人。
相比起中午的鹅毛大雪,临近日暮时分,雪花稀稀落落,只偶尔有一片飘落在窗沿。风不是很大,但足以撩起少年额前柔软细碎的头,又不甘地卷落。
雪肤红唇。
还有耳垂与眼尾的艳色。
作画的手莹润白皙,精致的骨节处却冻得微微红,像漫天飞雪里粉红的花苞。
初景眼角的余光注意到走至身后的男人,放下了毛,红润的唇瓣微向上弯,对6斯恩浅笑,“将军。”
不喊哥哥,也不给抱了。
6斯恩沉默无言地拉起一只冻得红的手,把口袋里的手套拿出来为少年戴上。
少年的手很好看。
骨节分明,皮肤光滑细腻,手指纤长但整只手并不宽大,可以轻易地被他的手包裹住。
一双手都戴上了黑色的毛绒手套。
初景弯眸笑得有点无奈。
虫族和他想象的大相径庭。
他原以为会是残暴不仁的种族,但目前来看,他遇到的虫族明明都很温柔啊……
而且还有些温柔过了头。
初景试着活动了一下手,保暖程度是足够了,但是显然作画的这种精细活动做起来就不太方便了。
“宝宝。”男人固执地喊着这个称呼,并把少年抱离窗边,放到床上。
考虑到少年之前的态度,6斯恩这次没有选择将少年抱到腿上,而是坐到了他的旁边。
“不是说叫我小景就可以了吗?”初景有点哭笑不得,午饭时他和三人说了,不再以“宝宝”、“崽崽”来称呼他,而是直接喊他“小景”。
扶津连河接受良好,当即改了口,扶津还笑着夸他取名好听。
当然,他那时并没有说出真实大名。
男人像是觉得即使套了毛绒手套他的手也不够暖,又裹住了那一双手,“宝宝。”
顽固地不肯改变称呼。
初景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尖又因为这个称谓而攀上温度。
实在是……
太令人脸热了。
“画的是那边的山吗?”漆黑的眼睛盯了少年耳垂的红艳半晌,6斯恩将视线转移,落在了宣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