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日渐转凉的深秋,正午时分的太阳也还是赫赫炎炎的。
幼崽低垂着眼,阳光洒下来,鸦翅似的睫羽打落细密的阴影。奶白的皮肤在其他景物的映衬下更显得细腻白嫩,一见便看得出是被娇宠惯养的孩子。
可能稍微吓一吓、凶一凶就会哭得不行。
克里斯多夫也想不通,三头身的弱小幼崽有什么好看的,可偏偏他的视线还就同前边回廊边等候的侍者一样,停在幼崽身上离不开了。
洒过水的湿润泥土上,浅坑渐渐成型。
幼崽抛下了小铁铲,高兴地跑到回廊接过侍者手里的玻璃罐。
一双手举着罐子就向挖好的浅坑方向跑。
大概是兴高采烈又光看着罐中的玫瑰了,连脚下的土地都没有注意。而侍者与克里斯多夫的视野焦点又被幼崽脸颊上浮现的酒窝占据。
崎岖的地表还尚未全部都铺满泥土,接下来的展在场两位成年虫族都没有预料到。
突起的岩石猝不及防就拌住了幼崽的脚,小小的一只控制不住直向地面扑去。
噼里啪啦,玻璃罐破碎成一片片的声音格外刺耳,惊动搅乱了正午的安宁空气。
万幸的是由于手滑,玻璃罐是往更前方抛出去的,幼崽摔倒的位置并没有玻璃碎片。
侍者急忙想要上前,一道更快的身影却已经将幼崽扶了起来。
小皇子来不及仔细看扶起自己的红青年,玫瑰被刚才一通摔,花瓣已经落下了不知多少片,还有恰好扎在了玻璃碎片上的,他往前就要伸手将玻璃片堆里的玫瑰拾起来。
克里斯多夫的眉头一拧,神情更加显得凶戾,一把揪住了那只伸向玫瑰的小手。
柔软、细腻的触感让他瞬间下意识松了松握住幼崽手腕的力度。
“花……”幼崽带着哭腔的声音似初生的奶猫,弱声弱气。
克里斯多夫看去,那双乌黑清亮的眼睛蓄满了水汽,眼眶更是红了一片。
“怎么回事?”问话的声音低沉。
正是听到响动而来的6斯恩。
“摔倒了吗?”第二道温和关切的声音来自扶津,他注意到了幼崽的衣物,上面沾了泥灰。
克里斯多夫不予理会,将玻璃渣堆里的玫瑰捡起来,拂去稀碎的渣片,确认花刺原来被处理过,才小心放入了幼崽的手
里。
“……”克里斯多夫顿了顿,刚开口一下子又卡了壳,一面为自己的反常行为感到莫名其妙,一面又忍不住想安慰幼崽。
矛盾的心理让他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
正巧连河到了,看清情形时疾步上前,本就冷淡的眉目似凝了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