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管事的拱了拱手道:“那奴才就先去大人处回禀。”
“去吧,王管事今日也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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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宁先回房换了一套宽松舒服的衣物,芙蓉给他打了热水,他就着擦了一把身,也算是洗了个澡了,直到把自己弄得清清爽爽了,就提了一个平时他绝对干不出来但是人累了有什么干不出来的十分厚脸皮的要求——他让芙蓉找个侍卫,用轻功把他提到了隔壁。
听了这个需求的芙蓉十分干脆了当的伸手直接把郁宁提到了隔壁。
书房中,梅先生和顾大人两人依旧是一张靠窗的塌,两人一人一边,一人拥着一条薄毯,一杯清茶,一本古卷,十分怡然自得的模样。不过郁宁一进门就闻到了空气中还未散去的糕点甜香。
梅先生见他进来,说:“坐吧。”
郁宁很不客气的挑了一张靠背椅子半坐半躺了上去,梅先生皱了皱眉,还没没忍住喷了他一句:“坐没坐相。”
郁宁摸着肚子:“师傅,我吃撑了。”
“活该。”
顾大人让人给他上了茶,里头还特意加了化食的山楂片:“阿郁喝了吧。”
“多谢师公。”
“查出什么没有?”顾大人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看向他。
“一切如常。”郁宁不解的说:“刚刚王管事一定说过了,一切正常,点心我也让人带回来了……味道是真的比早上的那一份好吃,我实在是想不通……风水当真有如此大的影响?”
“想不通?”顾大人下了塌,笑眯眯的用手里的古卷敲了敲郁宁的头:“既然想不通,明天就跟我一起去看看?”
第33章
翌日,郁宁醒了一个大早,早早的就让芙蓉给他穿戴整齐,连那头假毛都重给梳得光洁亮丽的给戴上了,甚至郁宁还亲自挑了一枚如意纹的木簪给簪上了。
这心情,跟小时候老师说明天春游,于是晚上睡不着白天醒得早的时候一模一样。
三人非常有默契的都是随意用了点粥食,便一同前往了余庆斋。到了余庆斋,对门的余香斋门口因没有招牌的芙蓉酥,倒也没什么人排队,不过客人依旧不少,人来人往,甚是热闹。
郁宁带着梅先生他们到了余庆斋二楼临窗的位置坐了,张风来将制好的糕点上了一桌,刚出炉的自然要比郁宁的带回去冷冰冰的好吃多了,连顾国师都十分赏脸的赞了两句。顾国师吃东西极雅致,他今日穿了一件纯黑色绣金线的外衫,那么多糕点饼团,半点碎屑都没有沾到黑色的丝织物上。
郁宁见顾国师难得的好胃口,悄悄的与梅先生说:“师傅,我觉得这张掌柜的要是余庆斋开不下去了,还能来我们府上做白案师傅。宰相门口还七品官呢,国师怎么也和宰相差不多吧?这么一算,国师家的厨子说不定还比七品要高一些呢。”
顾大人听了倒也不生气,笑吟吟的说:“既然阿郁这么看得起我,等到日后你若不能继承阿若衣钵,就来我国师府当一个账房先生,届时我便为你在户部讨一个六品的小吏作出身如何?”
郁宁本来想特别开心的‘好呀好呀’的点头答应,眼角瞄到了面色开始隐隐有些不对的师傅,连忙摇了摇头,十分义正言辞的说:“师公莫要这么说,我以后是要继承师傅衣钵的,哪怕资质浅薄不能得师傅一二真传,也决计不会去当什么账房先生的!”他又看了一眼梅先生,补了一句:“您就是给我个什么总管贴身服侍您我也不干!”
——他本职工作是个杂货小卖部的小老板,按照这个年代来说那叫东家,没毛病。
顾国师斜了他一眼:“我身边贴身服侍的总管都是去了势的。”
“啊?”郁宁愣了一下,说实在的他其实没见着有小厮书童贴身服侍顾国师,向来都是几个青衣婢在贴身服侍。他一直以为是因为顾国师他身为一个基佬,为了避免梅先生吃醋,所以身边都没有同性生物贴身服侍——连廊下的鹦鹉都是只雌的。其实仔细算来,梅先生身边也没有什么同性服侍,他的两名下人一个阿喜一个阿昌,阿喜是负责内务并贴身服侍梅先生的,但是阿昌却是从不进里间的。
郁宁摸了摸下巴,这么一想,怨不得顾国师刚见他的时候那行为那眼神简直都是陈年老醋被不小心一锄头给打碎了醋缸一样,酸得丝毫不加掩饰。就算梅先生说明了郁宁是他徒弟,也是同住了几日后,顾国师见他言行规矩和梅先生虽然亲近却不亲密后,态度才好了起来。
噫。
想到这里,郁宁眼神一个没把控住不自觉地瞄向了旁边站着的王管事等人,王管事察觉到郁宁的眼神,躬着身子小声解释说:“奴才等人是外务管事,贴身服侍大人的一向都是内务管事……大人这次来轻车简行,只带了几位侍女,内务管事都留在长安打理家中呢。”
原来如此。郁宁看了看随随便便出门都带了一百来号人还称之为‘轻车简行’的顾国师,对本朝万恶的特权阶级又有了的认识。
梅先生听完了郁宁的回答,这才满意的施施然的低头喝茶,待到三人吃饱喝足,顾国师跟闲逛似地把余庆斋给逛了一圈,摇了摇头,示意没有问题,还兴致勃勃的抓着郁宁来看,郁宁昨日来就打量过了,这里确实是没有什么让他觉得不舒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