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郁宁到了家里,果不其然又觉得有些饿了,所幸现在天也凉了,中午炒的菜热一热还能吃,等到吃饱喝足,他拿着瓷片上了二楼。二楼从之前开始就是那位叔爷自住的地方,如今换给了郁宁,郁宁打扫了一下,重找装修队铺了地砖,又换了一套家具,倒也十分干净整洁。
整个二楼除了他自住的地方外,还有一间小屋子,那是一间仓库,有一扇小天窗,摆放了一些平时闲置不用的东西。
郁宁犹豫了一下,下楼去找了个瓦罐,从货架上拆了一瓶二锅头倒进了瓦罐里,又拿了个小罐子装了点散装的白糖,准备好这一切,他拿着那包碎片,打开了二楼的仓库的门。
从门外望去,里面一个个纸箱和杂物堆叠着,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异常。下一刻,郁宁踏进了门中,随着他的步伐,他就像是融入了空气之中一样,消失在了仓库中。
下一秒,他出现在一栋青砖瓦房中,四下无人,外面是恒古不变的鸟鸣声与溪流的声响。
他换了一身长衫,用麻绳将两个瓦罐系好,提着走出了大门。
第6章
“郁先生——”郁宁正沿着小路慢吞吞的往城里的方向走着,突然不远处水田中的一个中年妇人大声呼喊了一句:“先生慢行——妇人有事相求!”
郁宁止住了脚步,向水田的方向拱手行了一礼,那头的妇人连忙放下了裤脚,拉着一旁的男人,两步并做一步的跑了过来。等到她走近了,郁宁才看见她身上绑着缚带,将身后一个襁褓牢牢地捆在了自己的背上。
妇人走上前连同她男人一起给郁宁行了一个拘谨的礼数,黝黑的脸上满是笑意,一边将缚带解了下来,将襁褓递给郁宁看:“这是妇人前阵儿生的娃娃,如今快满一个月了,也好带出来见人了——谁不知道郁先生您是我们这村里头最有学问的,您要是不嫌弃,就给他取个大名,我们也好让这娃娃沾一沾您的文气!”
“当不起媪这么夸我,我不过是个白身。”郁宁连忙道。
“嗨,看您说的。”孔媪看着郁宁的样貌,不住地说:“就您这般的品貌,一看就知道是大家出身,只不过不知是为着什么才屈就在我们这荒郊野岭的破落村子里——白身又怎么了,我们村头的王先生也是个白身呢!”
郁宁的样貌确实是与周围格格不入得很。其实说起来郁宁也不过是个21世纪普通男青年的长相,可是换在这里却是大大的出挑,先不说他身材身高如何,就他伸出手来半点伤痕老茧都没有,指甲干净,手指纤长,不曾有半点因为重活累活而变形,一看就知道不是做活的人。
这样一双手,在这个时代非是读书人才能有的。孔媪他们见过城里的账房掌柜,就他们那样的有才学的先生,一双手都尚不如这位郁先生。
她男人是个沉默寡言的,只是将身后的背篓放在郁宁面前,里面有一点米面,还有一条腊肉。在这个年头,这已经算是很重的礼了,就算是送适龄的孩童去启蒙,也不过就是如此了。
郁宁又不缺这么点东西,连忙推拒道:“孔媪,不过是取个名字罢了,不用这么重的礼。”
“要的,这是规矩。”她男人摆了摆手,示意郁宁收下。
郁宁见推辞不过,知道他家也算是村里富户,这点东西对他们来说还不算是伤筋动骨,也就拿了。他想了想,从一旁拾了一根树枝,写道:“孔媪,孔伯,便叫孔灵毓如何?这娃娃眉目灵秀,想来日后定然不凡,说不得就是一位钟灵毓秀的人物。”
孔媪夫妇两听了一番解释,又听郁宁一通夸奖娃娃相貌好,喜不自胜,孔媪连连推着他男人道:“你这死人,傻愣愣的作甚?还不快与先生道谢!”
“多谢先生!”孔伯被孔媪推了下也不气恼,认认真真的谢了郁宁,孔媪又道:“我们耽误了先生的时间,恰好我男人也要进城去见见我那不争气的大儿,先生若是不嫌弃,就让他送你进城!”
孔伯呐呐的去一旁牵来了一辆驴车来,上面堆了点稻草还有一点山货,看着确实也不是一时就能准备出来的,郁宁也不客气,从他家走到城里至少也得走个一个小时,有车坐那是最好不过的了,谢了孔家夫妇后就被孔伯扶着坐到了车上。
孔伯坐在前头,牵着驴子,扬鞭一挥,驴子就带动了起来。车轮没有什么防震措施,郁宁靠在了稻草上面,被稻草这么一缓冲,居然也觉得如何难受,孔伯不善言辞,干脆就把自己当驭夫,郁宁问一句他才答一句,郁宁不说话他便也不说话,驴车晃晃悠悠,不知不觉中郁宁就睡过去了。
等到孔伯将他叫醒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入了城了,孔伯将他带到了他上工的地方,又殷勤的将他的东西帮他卸下车,郁宁与孔伯道了谢,便走了进去。
望着眼前的古色古香的建筑,上面有个牌匾,用金漆描了几个大字——‘玉苍斋’。
门后的世界是一个类似于明朝中期的世界,郁宁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他进了仓库就到了这里,一开始郁宁还有一点慌,以为是穿越了再也回不到现世了。在山里认认真真的生活了两天,才出去找到了村落,村落的人对他都十分防备排外,郁宁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就又只好找到了城镇,最后还给自己找了一份工,等到一切搞定似乎又可以在这里平静安稳的生活下去的时候,他现只要他在这里的家中,推开同样是仓库的那扇门,就可以回到现世他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