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半,人事科终于来人,程瑾拿着介绍信办了入职手续,由于她没有工作经验,又是厂长家的远亲,被分到了比较轻松的质检,负责挑出质量不过关的残次品。
她来到质检车间,车间主任是个4o多岁,面容刻板严肃的中年女人,姓杨。
杨主任最讨厌的人有两种,一种是什么都不会的关系户,还有一种就是打扮的妖里妖气,柔柔弱弱一看就吃不了苦的年轻丫头,这两点程瑾都占全了。
杨主任看见她就皱眉头,很想退货,这就是来拖后腿的。
程瑾大概能感受到杨主任的心里态度,表现的很虚心好学,杨主任照片的眉头稍稍松了一些,“桃子,让她跟着你们组吧!给找个杂物柜,把工作服换上,尤其是头,让她弄得利利索索,长头收拾不住,就让她剪短!”
程瑾心里苦笑,她这是被嫌弃了。
桃姐,二十三四岁,长的很大方,一看就是个踏实肯干的老实人,绝对符合杨主任的用人标准。
她带程瑾去换衣服,帮着梳了两根麻花辫,紧紧的盘在顶,再带上工作帽,打理的一丝碎都没有露出来。
“你不要心里不好受,也别怪杨主任,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工作态度特别认真,对谁都凶巴巴的,可是不管姐妹们谁家有困难,她总是第一个伸出援手的,呆的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
“谢谢桃子姐,我记住了,我会用心做事的!”
刘桃很喜欢这个虚心爱笑的小姑娘,一边做一边给程瑾讲解,程瑾上手很快,她可以一心多用,不到一小时,她的度就过了绝大多数的老员工。
杨主任看她这么快,绝对是没用心,很生气,专门来查了两遍,结果不言而喻,她诧异极了,这度,慢慢的连她都过了。
两个小时后,她被调到二次质检,就是把所有检查出来,要出口的产品再查一遍。
程瑾毫不含糊,一个小时干了两个人,两个小时的量,没有出现一个差错,到上午班结束时,她已经用实际行动征服了整个质检车间。
午餐时间,杨主任干脆把她带在身边,显示出对她的喜欢,一块的还有刘桃。
征服了杨主任,几个人的话就多了,在食堂里吃饭人来人去,都不用程瑾打听,每次有人打招呼,二人就会轮番给她介绍,杨主任是个直性子,一点儿也不会藏着掖着,谁实在、谁可交、谁尖酸刻薄、谁是领导家的亲戚……有用的,没用的,程瑾得到了不少信息。
当看见王原野时,杨主任说:“这人是销售科副主任,工作能力很强,对厂子贡献很大,咱们检查的那些要出口的单子,都是他弄来的,生活方面不了解,还是个单身汉,我劝你不要动他的心思,喜欢他的女人太多,都跟疯子一样,哪天你被撕了,都不知道,而且我总觉得这个人有点假!”
程瑾挑挑眉,够敏感的,又是一个化身女职工的福尔摩斯。
下午,一号生产车间的主任张淑红,随着需要质检的产品来到了质检车间。
程瑾干完自己手头的活,来到桃子这边,帮她们组多做一些,还可以边做边聊天。
桃子话不多,也不爱在背后说人是非,但知道新来程瑾对厂里的啥都感兴趣,就尽量讲述一些事实,不加评论。
“这个就是我刚才提到的张淑红。”
程瑾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正巧与对方四目相对。
这个女人长的不算丑,但高大威猛,足足有176的身高,肩宽背厚,一身宽松的工作服,显得很壮实。
刚才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对方收回了犀利的眼神,可僵硬的表情略显不自然。
杨主任对她招招手,“嫣然,这是一车间的张主任,工作能力很强,咱们厂的出口产品都是由她们车间生产出来的,你们认识一下,以后打交道的机会很多。”
程瑾乖巧的点点头,眼睛笑得弯弯,“张主任好,我是新来的王嫣然。”
“淑红啊!你别看她小,今天才来,那眼神都赶上火眼金睛了,比我都厉害。”
“哦?连杨姐都夸的人一定不一般!”
张淑红瞅着,新来的这个王嫣然,只是文文静静、羞羞答答的站在那,什么都不做,也勾的旁边帮着运货的几个小年轻往跟前凑。
哼,还真是狐媚!
脸上却挂着爽朗的笑,“杨姐,这小姑娘可真会长,都可以当咱们厂的厂花了!”
“那是,瞅瞅这些臭小子,都走远点!一个个的,都把自己拾掇利索了再往前凑!”
“可是,一般人还真配不上!”
程瑾明显觉察到张淑红说话带有敌意。
这个张淑红就是前两年报丈夫失踪案的那一位,也是菜市场碰见的那个老太太的儿媳妇。
大家对她的评价都还挺高,说她仁义孝顺,丈夫跑了后,辛苦在工作,还赡养婆婆,说她对丈夫的感情很深,有可能还得等着对方回来,但程瑾仔细品品,在她身上感受到不舒服的气息,看来这个张淑红也不简单。
工厂下班比上班还热闹,爱美的姑娘们都换回了自己的漂亮衣裙,三五成群,嬉笑打闹的往外涌。
一天的相处,质检车间的工友们都喜欢上了这个乖巧文静,工作认真的小姑娘。
程瑾跟着桃子姐,还有几个都住在宿舍的小姐妹一块走。
到厂子门口,又看到了赵坤三人。
几人看到王嫣然交到新朋友,没有落单,旁边的刘桃似乎让他们很放心。
回到租住的小院,程瑾拿出手机,上午雷刚来了短信,在最后一名死者的指甲中,并没有检测出人体皮肤组织,这点倒是让程瑾有点意外。
就她今天的了解,这个王原野一直单身,喜欢他的人不少,但是他从来没有跟哪个女人深入接触过,他的房屋并不像金屋藏娇的样子,那么他会跟谁有私情呢?
程瑾用神时仔细观察着王原野,这个人应该有很深的洁癖,打开衣柜,所有的衣服都是白色,脏衣服直接脱在院中,一进门就全身清洗,连指甲缝都会用小毛刷清洁一遍。
给人一种压抑的、病态的感觉,似乎这样才能让心灵干净,走进房间,程瑾现他的床单似乎都是一天一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