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潇也不是傻瓜,他越站越心惊,他的呼吸已经变得很粗重了,严重缺水的状态,感觉身体快要被蒸干了,有一种在沙漠中迷失方向的迷茫感。
他看看一班,那个满脸担忧的女生,从来不会把心分给他半分,可他却还是很向往。
隔着程瑾的那傻冒,也好不到哪儿去,那拉风箱似的呼吸声不绝于耳,只是在死撑。
只有这个程瑾,他怎么听也听不到对方的呼吸,而且,刚才有只蜜蜂飞过,他都吓得缩了脖子,这丫头连眼珠都没有动一下,完全像是被施了魔咒,这就不是人类,太恐怖了,他心里的倔强顿时被击碎,看看头顶的太阳,忽明忽暗,一滴汗水划入了眼睛,又从眼睛里滑出来,就变成了泪,他自嘲的笑了,自讨苦吃,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旁边的很多人都涌上来,帮着洒水降温。
翟华严看着对方终于倒下了,咧着嘴,微微抬起颤抖的手指,“你个自不量力的傻子,脑子被驴踢了,哈哈哈……”卸下了最后一丝力气,歪倒下去。
操场上顿时乱作一片,程瑾被嘈杂声唤醒,就见班里的同学都围着她,想各种办法给她降温。
“我没事!”
她看向两边,五班和七班的教官已经背起两名学生,要往医务室去。
程瑾迅反应,摸了两个人的脉搏,还好,并没有休克,“快点抬到大树阴凉下!相信我!”
她调整了两个人的头位,让呼吸畅通,把凉毛巾搭在两个人的额头,分别给两人喂了消暑丸,双手分别搭在两人的脉搏上,眼见着两人脸上的潮红褪去,三分钟后,两人悠悠转醒。
“好啦!没太大问题,再补充些盐糖水,中午休息一下就完全没问题了。”
翟华严一骨碌坐起来,“程瑾,你又救了我一次,我又欠你一顿饭!”
程瑾懒得理这个没脑子的家伙,“抽空去医务室给头上的纱布换药,你又被罚啦?不能老实点!”
“没有、没有,我自愿的!”
七班的教官听得一脸便秘,“中暑严重是要出人命的,这是闹着玩的事吗!”
旁边的李潇慢慢坐起来,他此时的头脑很清醒,也知道程瑾刚才给他喂了药,他的心情复杂。
他知道这个翟华严,出生于大世家的商业巨鳄翟家的,现任当家人正是她的母亲,平时冷傲的不可一世,在这个女生面前居然装傻卖乖。
眼前的这个姑娘,很低调,在人堆中并不耀眼,但一旦看到了,就不得不被吸引目光,她有种淡然于世、茕茕孑立的气场,又好似方外高人,自带一种神秘感。
“我输了,愿赌服输,我认罚!”李潇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程瑾看了看他,“李潇,其实你还不错,有血有肉,但是,有些事,有些人,你似乎用错的方式。”
李潇突然抬头,有些愕然,像一个被老师抓包的小学生。
“不用惊讶,她比我还聪慧。但是愿赌服输,该罚还得罚!”
反正面子里子都已经丢光了,李潇也不在乎了。
程瑾看看一班,一班的同学们都心软了,本以为站个军姿是最温和的挑战,后面还准备了好几项车轮战,结果才现最温和的却是最残酷的,都是同学,哪有要赔上性命的深仇大恨。
班长梁锐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就罚你休养好状态以后,给我们班献歌一曲!大家同意吗?”
所有的人都替李潇捏了一把汗,在这一瞬间,都释放了,大家高喊着:“同意、同意、同意!”声音震天。
这就是飞扬的青春,这就是热血的生命,可以在一瞬间睚眦必报,也可以在一瞬间握手言和,也可以在不打不相识中建立友谊,在一次次阵痛中换来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