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瑾急忙掏出录音笔,就听见:“那小子也是活该,看破不说破,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往上冲,工地的水这么深,小命玩完了吧?明天去看看,要是死了,也算利利索索,要是死不了,后续有的麻烦,齐少不会放过他的!”
另一个声音说:“明哥,我觉得齐少有点狠,而且这桥造的,质量我都担心,咱干完这个活儿,就退出吧!”
“狠?这年头,你不对别人狠,别人就会对你狠!”
“退出?这个念头,想都不要想,有些船上去就下不来了。”
“放心,齐少上面是副市长,在这个地界有几个能压的过的?”
“再说了,你们几个还年轻,干的时间短,我跟着齐少有几年了,质量有问题,查呗!叫嚣过的部门多了,哪一个不是查查就不了了之了?咱的后台硬呀!”
小舅子为所欲为,看来这个副市长没少出力,屁股也干净不了。
程瑾走进工地现场,拿出照相机,一边走一边拍,确实现了不少问题。
第二天,京市第一人民医院,李松已经搬到VIp病房,离老长的房间隔着五六个门,程瑾认真的给李松做了检查,不得不说,李松常年在工地上,身体底子还是不错的,这一天一夜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一家人开开心心,整整齐齐的,真好。
走进老长的病房,今天老长已经能半坐着,一头的银梳的一丝不苟,今天没有穿病号服,一身白色立领唐装,似乎特意打扮了一下,更显气势威严。
程瑾猜测着今天应该是有重要客人要过来吧!
老长戴着黑框老花镜,手边放着一沓报纸,正在恶补最近的时政要闻。
看着程瑾进来,老长放下手中的报纸,摘下眼镜,眼角眉梢都带着笑,刚才的庄严肃穆,似乎都是假象。
“你是小程瑾!”
老爷子连忙招手,“快过来,让我仔细看看,昨天我都到奈何桥边儿了,就听到一个聒噪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叫爷爷,回来呀!回来呀!我就想呀,谁家的小丫头?越听,觉得声音越像百灵鸟,今天一看呀,真是比百灵鸟还漂亮!”
程瑾走上去,一边把脉,一边笑着说:“老长,您这漂亮话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丫头,这里没有长,昨天还爷爷长、爷爷短的,今天就不认啦?这可不行,我当真的。”
老长继续耍赖皮,“我不管,我是念着有个孙女才回来看看的,你把我弄回来了,你就得对我负责。”
这话说的,程瑾有点接不住啊!
她从来没想着要攀附某人,老长身份地位太高贵了,那不是程瑾想要进的圈子。
老长看着程瑾尴尬又淡然的表情,不用想就知道,小丫头正在天人大战的想办法,想着如何拒绝他这个爷爷,这个丫头是个淡泊名利的,救他只是随手吧!对他们家的权势地位没有任何的奢求。
越是这样,老头子越喜欢。
这时,王安邦进来,把一个小盒子递到了老长的手中。
老长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拉过程瑾的手腕,一只通体碧绿的镯子就戴在了程瑾白皙纤细的手腕上。
程瑾正待推辞,老长说:“好看,带着它不许摘,长者赐不可辞!”
“现在开始,你收了我的礼物,你就是我孙女了,我就是你爷爷啦!”
程瑾张了几次嘴,拒绝的话就是说不出来,看着老人家渴望的小表情,又看着王安邦温柔的眼眸,也拒绝不了心中对亲情的渴望。
不管是两位长,还是昨晚的周阿姨,这一家人对程瑾的吸引力太大了。
最终,程瑾点点头,甜甜的叫了声:“爷爷!”
昨天下午,王安邦就派人去查了小丫头的背景资料,今天一早关于小丫头的一切就送到了老爷子的手。
看着小丫头母逝父不详,十二岁起就像个孤儿一样,自己养活自己,还活得那么优秀,
街道工厂的展,乡政府几次积极的大动作,都有这小丫头在背后出谋划策,关键是她还那么低调,今年更是高考省状元,这是怎样的一个孩子?
这孩子天生带有正能量,她的大造化、大气运、大能量,配上正义感,培养好了,会为国家创造出多大的能量呀?
小丫头现在还太小了,太稚嫩了,没有防人之心,也不会保护自己,他老头子舍下老脸也得把她拉到自己的羽翼之下,为这孩子保驾护航。
王安邦看着小丫头都认了爷爷,眼馋呀,故意清清嗓子提醒老爷子,是不是把他忘了?
老爷子挑挑眉,对程瑾说:“孙女儿,你还有三个伯伯,三个伯母,六个堂哥,等我身体再好些,在家里摆宴,让你们正式见面,让大家都给你送礼物。”
“你是家里唯一的女娃娃,在京城横着走都没事,你几个哥哥都给你担着!”
王安邦看自家老爷子半天不讲正题,又咳咳两声。
这回程瑾都看出来了,就听老爷子说:“你看,你三个伯伯都稀罕闺女,到时候你睁大眼睛仔细考察考察,看哪个最顺眼?你就随手再认个爹玩玩!”
这一句话差点把王安邦憋出内伤来,自家老爹太坑人了!
“认个爹?”程瑾愣愣的看着王安邦,前世今生两辈子,都没有喊过一声“爸爸,”“爸爸”这个词太陌生了,突然要有一个被称为爸爸的人时,一种异样感,但如果这个人是自己尊敬的人,程瑾又有点心生雀跃,看着看着,眼泪无声的滑落。
王安邦的心又开始揪着了,这孩子心里得有多苦啊!他伸出手,自然而然把程瑾揽进怀中,大手轻轻地安抚着小丫头的后背。
这就是爸爸的感觉,温暖的,结实的,可以依靠的感觉。
看着这爷俩,老爷子心说:看吧看吧!该是谁的,就是谁的,逃也逃不掉,强求也强求不来。
突然,程瑾又想起点什么,抬起头,小心翼翼的说:“爷爷,我得坦白,我的身份不光彩,害怕会对你们有影响,我是个私生子。”
虽然程瑾从不为身份困扰,但这毕竟是个不争的事实。
爷爷大笑,他早有这样的猜测,“身份不是困扰,你都不在乎,我也不在乎,不管你以前什么身份,进了我家的门,就是我王和忠的孙女,就是京市最尊贵的小公主,有啥事儿,爷爷给你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