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瑾并不所动,而是认真的说:“李叔,是在您英明神武的领导下,全体警员共同努力,一起破获了此案。”
李振兴有些不大明白,程瑾又补充道:“我只是目击证人,与此案无关。”
此话在李振兴头脑里转了三圈,小丫头是要把功劳送给他,这么光荣的事是可以记入学生档案的,小丫头居然放弃了。
看着眼前云淡风轻,宠辱不惊的小丫头,李叔由衷的竖起大拇指,“我在你这个年龄对放在眼前的荣耀绝对做不到视而不见,你是有大格局的人,绝非池中物,未来可期呀!”
“李叔,人怕出名,猪怕壮,我只是怕麻烦罢了!”程瑾笑着回答。
虽然接受的有些心虚,可是李振兴确实需要这样一个功劳。
李振兴在辖区派出所已经呆了快二十年了,才是个副所长,自己就是草根起身,上面没有关系,没人拉吧,眼看着四十好几了,如果再升不上去,估计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前一段时间,他的战友帮他运作,有个机会可以调往市局,他的资历够了,就是缺一个过硬的功劳。
功劳这东西不是说有就能有的,辖区派出所一般都是邻里之间鸡毛蒜皮的小事,想碰大案谈何容易,他对这次升迁几乎不做考虑了。
没想到程瑾直接送给他了这么大的一个功劳,李振兴真是高兴的有点激动了。
他做人光明磊落,并没有隐瞒,把小丫头的帮助可能会让他得到升迁机会这件事,坦坦荡荡告诉程瑾。
他想让程瑾知道,我李振兴明明白白的承了你的情,有机会是一定会还的。
程瑾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她真心的为李叔高兴。
临走之前,李振兴还是没忍住,拉住程瑾,神秘兮兮的问道:“小程瑾,昨天晚上那个两死一伤,跟你有关系吗?”
程瑾若无其事的说:“李叔,你说什么?”
李振兴看着程瑾的眼睛中,没有一点心虚,但他怎么就有点不信呢?
“哈哈哈哈哈哈……总之,谢谢啦!”
下午来到回春堂医馆,门口多了一口大缸,有免费试用的消暑果茶,喝了一杯,药材用量适度,甜味适中,淡淡的菊香伴着果香,味道不错。
走上楼,杨立峰已经能在杨丽丽的搀扶下地慢慢行走了。
今天他提前做了很多心理建设,见到程瑾时,不再那么没出息了。
他想明白了,这么优秀的姑娘,只要能远远的看着,一直的看着,就足以了。
他走的稍微有点喘,脸微微泛红,但已经能平稳的对话了。
杨立峰再次郑重的向程瑾道谢,“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我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但是只要你需要,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干!”他诅咒誓似的承诺着。
如果没有程瑾出手相救,他们一家人的结局是可以预判的,他不敢想象,以后妹妹怎么办?奶奶怎么办?监狱里的爸爸怎么办?程瑾救的不是他一个光杆儿司令,救了他一大家子。
程瑾也没推辞,认真的接受了道谢,“这是最后一次,以后道谢的话不用再说啦!我做这些,也只不过是不愿意看见两个小少年为难的样子,要谢就谢谢你自己和你妹妹的坚持吧,你们都很棒!”
兄妹俩的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
“能说说你父亲的情况吗?”程瑾转换话题,饶有兴趣的问道。
杨丽丽再一次重申:“姐姐,你相信我吗?我爸爸真的是冤枉的,我相信他!”
杨立峰将所知道的事娓娓道来。
原来杨丽丽的爸爸叫杨金祥,以前是毛巾厂货运队队长,差不多两年前,厂里派他去南方c省拉机器。这批机器对厂子非常重要,当时毛巾厂效益下滑,生产线老化,生产的产品样式老旧,卖不出去,好不容易从南方搞到一批新机器,这是整个毛巾厂的希望。
他父亲平日工作踏实,人又老实,在厂里十几年就没出过错。老厂长一直很信任,这次任务还是交给杨金祥带队,他揣着八万现金,带着保卫科的王干事和徒弟李胜利一块儿去南方。
车队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每次空车跑外地的时候,大家都会顺带着捎些货过去,挣几个运输费,这一次也一样,他们帮着带了一车木材去南方。
到了那边,一切都很顺利,机器也看到了,生产车间也去了。就差给厂子里汇报一下,再核实一下机器的具体情况,就可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
可就在那晚,八万块钱不翼而飞了。
杨金祥当下就选择了报警,可是没想到最后坐牢的却是他自己。
据说当晚,南方厂里的人请他们三个喝了点小酒,杨金祥很自律,知道自己身上揣着钱,只喝了一杯,保卫科的王干事和李胜利喝的稍微有点多。
回到宾馆,他们没再外出,早早就睡了,从头到尾那八万块钱就没离开过杨金祥的身体,可是不知不觉钱就没有了,杨金祥身上只有帮着运木材收回来的两万块。
警察判定杨金祥坚守自盗的证据有两点,一是这两万块钱中间有几张是那八万块钱里面,因为钱上写了字很容易辨认,还有就是当晚王干事和李胜利喝完酒,呼噜声有点大,半夜杨金祥起身,坐在外面的小花园抽了根烟,这段时间也没有证人。
杨金祥百口莫辩,怎么也想不通?他也怀疑过一块去的两人,可经过调查,警察说没有问题。
杨立峰说:“这两年我也一直在查,可是没有头绪,王干事和李胜利也时不时接济我们家,我想怀疑他们都没有理由。幸亏奶奶是毛巾厂的老职工,从解放后就在毛巾厂,厂里还算照顾我们,只要还上了货款,父亲就应该没事儿了。”
“可八万块钱呀,真是天文数字,因为这八万块钱,奶奶被压垮了,母亲被压跑了,我这两年拼命的努力挣钱,可我的心里还有疙瘩,父亲一定是被冤枉的,即便我还上了这八万块钱,也洗不脱父亲一辈子的屈辱,我太没用了!”随着诉说兄妹俩的眼圈又红了。
“八万块钱,多大的一沓呀?怎么就一眼能看到中间写字的那一张?看来是早有预谋啊!”
兄妹二人齐齐愣住,他们谁也没质疑过证据。
程瑾沉默的思考了一会儿,“杨立峰,我且问你,自你父亲入狱后,你周围的人,变化最大的是谁?”
杨丽丽抢着回答:“姐姐,这个我就能告诉你,自从爸爸入狱后,很多人都对我们敬而远之,几乎都不来往了,这两年来,要说变化大点的就是王干事和李胜利叔叔,比以前往我们家跑的更勤快了,只有他们还念着爸爸的好。”杨立峰苦涩的点点头表示认同。
“那你们觉得王干事和李胜利会是陷害你们父亲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