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也是人，年迈是人永远无法对付的敌人。”太扭过脸，看着源清素，“……听说你死后，不但有理智，还保持着年轻的外表？”
“您信这样的未来吗？我成了天下之主，死后统治黄泉国？”源清素也看着他，反问。
这时，手里的鱼竿动了一下，他顺手提起来，上面挂着一条手掌长的鱼。
“我信。”太说，“我也信未来可以改变。”
鱼蹦了两下，从鱼钩脱落，掉回冰窟。
“已经得到的东西，我可不想退回去。”源清素笑道，黑色神力化成爪子，朝漆黑的冰窟探去，鱼又被抓了回来。
太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你最近做的事，我都听说了。”
“哦？”源清素将鱼丢进长方体塑料筐，有给鱼钩挂上饵。
“求真务实，有开拓精神。”
“不足之处呢？”
“不足嘛，有点追求表面文章，骨子里还有一股高人一等的自傲，放在高位者身上，就是刚愎自用，霸道自负。”
“刚愎自用？”源清素不解，“我增加可以和我直接对话的人数，这件事您不知道？”
“但怎么做决定，依然是你。你深信自己，认为将极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让下面的人获得幸福，是不是？”
“被您看穿了。”源清素笑起来，“不过我从心底真的这么认为，我本身对权力没有兴。”
“告诉你一个秘密。”
“嗯？”
太凑近，源清素也靠过去。
“我对权力也没兴。”太悄悄说。
两人同时哈哈大笑。
“您对权力是没兴，”源清素觉得好笑极了，点头说，“但一定要有能随时重接管权力的权力。”
“你不是？”太也笑着问。
“等世界没有妖怪，我心甘情愿做一个普通人。”
“等世界没有妖怪……”太重复这句话，“清素君，我信你。”
“真的？”
“嗯。但是人嘛，都是脆弱的，从高处摔下来，就会粉身碎骨。”
“但熊什么的，从更高的岩石山上摔下来，也不会损伤分毫。”
“人怎么可能变成熊？”
“身体不可以，心可以。吃饱喝足，再有那么一点乐，比如说喜欢吃鱼、喝蜂蜜，就足够了，不要想着像老鹰一样，妄想飞上天空。”
“我时间不多了。”太忽然说。
“只要您不再找我麻烦，您死之前，我也绝对不找您的麻烦，怎么样？”源清素提议。
太摇摇头，提起鱼竿，上面挂着一条鱼，很小，指头那么大。
“我时间不多了，所以想在最后争上一争。”他取下这小小的鱼，“冰灯节后，还是这里，我和你，赌上天丛云剑和八咫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