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鸣一边洗菜,一边回头笑看女人一眼,说,“爸妈年纪大了,又不愿意跟我们住,更喜欢住在街坊多的地方,也不是坏事儿。万一寻常有个事儿,也有人帮咱们照应着。咱们也来得及应对。”
“这个我知道。”秦瑶靠在一边岛台上,帮忙摘菜,“今儿我妈找我说孩子的事,只不过是因为我做了个卵巢保养。其实我都停了,因为之前看老中医说,美容院这种东西都是多余的,只是打一个喙头而矣,可能还是过度养生。”
“我都跟我妈说清楚了。我妈才放心的。其实我都知道,肯定是一些老街坊在背后碎碎念,东家长西家短,什么谁家四十的媳妇儿老蚌生珠坏了身子。还有什么……啪啦啪啦的一堆,他们就开始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了。”
白鹤鸣洗了手,用厨房巾擦干净手,转身过来,双手忽地捧起秦瑶的脸,就是一吻。
然后一本正经地说,“瑶瑶,我养你一个宝宝也挺花时间的。我很满足现在这个二人世界,咱们不要考虑第三者的问题了。”
秦瑶脸一热,拔开那双微微凉又迅热的大手,又涩又嗔,“说什么呢!不嫌肉麻,你真当自己是大总裁啊!”
“我不是吗?”
男人抱胸做出标准精英照的样子,厨房里的灯光其实有点亮,可是落在他那张帅气的脸上,打细细的褶子都打没了,似乎一下年轻了五岁有余。
明明穿着居家围兜,那围兜胸口还有一个小熊Logo,可可爱爱的范儿啊,穿在这样一个身材健美的男人身上,又可爱是又帅气得不得了。
“是是是啦!我去看电视。”
秦瑶有些煞到,真怕流鼻血,趿拉着拖鞋逃出厨房。
但身后还追来一句,“不要吃桔子了,小心上火,又长泡儿。一亲你又叫疼!我买了柚子,红心的。”
“知道啦!daddy————”
这最后一声拉得特别、有点点,嗯,长。
这晚,吃着男人做的清粥小菜,两人依偎着一起看一部文艺片儿,看到情浓高潮时热烈拥吻,雷声忽致,云雨倾巢,天地迷离间,屋内自有另一翻云雨涌动,快乐时光。
新年刚过不久,秦瑶跟着白鹤鸣在京北老家休假。
京北的亲友对于他们这对修成正果的中年新婚夫妻,很是爱打趣儿调侃。
而秦瑶反而跟小一辈的孩子们特别玩得来,一起出去溜冰滑雪,嗨疯了。
这日晚上,大外甥兴冲冲给自己新任的小婶婶抓了条伴头鱼,直有一米多条,几十斤重,正夸夸其谈说要在院子里升火,架口大锅,炖锅鲜鱼汤、烧个鱼片吃。
秦瑶也是第一次瞧见这种藏了一冬的北方大鱼,惊讶极了。
她一个南方妹子,个头在一众大小外甥、叔伯妯娌里面,都是娇小只的,脸又生得嫩,经常出去被误会成了外甥的女朋友,成为家族笑话。
绕着条大鱼看个不停,直说,“这鱼头,都比婴儿大了啊!”
众人笑道,“这鱼也比婴儿重。要刚生下来的孩子,也不过几斤。”
大外甥立马拿了马,就在雪地上刹鱼,动作太飒,鱼鳞飞泼,一片不小心拍到秦瑶脸上,一股淡腥味儿钻进鼻子,刹时她就感觉不好了。
十秒后,就扶着肚子跑回屋,才觉得舒服。
年长的妯娌一看她这样儿,惊来一句,“弟妹,你不会是,有了吧?”
秦瑶摆手,“不不不……呃!这个,白鹤鸣,我大姨妈上次什么时候来的啊?”
白鹤鸣说,“过45天了。正好,今天华老回来,咱们下午去隔壁让他瞧瞧。”
秦瑶傻眼儿。
“你,你都安排好了?”
白鹤鸣手里正拿着牌,跟一桌人杀得正酣呢!哦不,准确说是一桌子人被他一个人杀得很憨,抬头看了过来,“忘了医生说的,咱们要平常心。你别跟他们玩了,过来陪我坐着休息会儿。来来!”
“哦……”
秦瑶乖乖坐男人身边,脑子还是懵懂的。
而一桌的男人却哀声四起,“不是吧,叔,小婶儿一来你就图穷匕现,要把我们都灭了啊?”
白鹤鸣整个人都喜上眉梢儿,道,“家中添丁,薪火旺盛,没办法。我赢了,给钱。”
他转头笑盈盈地抚上秦瑶的头,“宝宝,你看你一来就给为夫带财。”
秦瑶一抖,“你,你叫的是我,还是你肚子里这颗小豆芽?”
“当然是你。”
呵,还挺有求生欲的。
之后,老中医号脉诊出近两个月的身孕。
四个月后,秦瑶才知道自己怀的是双胞胎,乖乖提前住进了月子中心。
以她的年岁,怀双胞胎就跟进鬼门关没两样儿了。
她的预产期就比正常单胎妈妈早半个月到一个月,日子定在六月中。
然而,刚进六月洪灾降临,一道晴天霹雳打下来,跟着闪电,吓了秦瑶一跳,接着很快她就觉得肚子不舒服了。
于是提前了一周被送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里,密封性极好,本来是感觉不到屋外的雷震雨的,但秦瑶却觉得耳朵边一直听到“噼哩啪啦”的雨水打在窗台上的声音。
她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看到阳光明媚的红砖房,老小区,那个熟悉的单元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