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高三生,特地给配了两顶。
这个夏天过完时,秦瑶才知道那吊扇是拿到投资款的白鹤鸣,跟父亲商量,从荣氏的旗下电器厂里买来的。
不过这时候,大家都被一件突事件困扰着。
何越中暑病情严重,入院急救,三天才好转了。
秦瑶知道,那就是热射病。因为何越周末帮补习班传单,在大太阳下连续工作整整四个小时,严重脱水。
他才刚好转,就要出院,说不想浪费钱。
众人都很焦虑,说医药费有学校和同学捐赠,不需要他担心,但少年心性坚毅,自尊心太强,只多住了两天,就出院了。
看着少年一下瘦得两个脸颊都尖了,朋友们都很担心。
但明面上的过度关照和帮助,都会被敏感又傲气的少年拒绝。
男生们倒还好,女孩子就有些着急生气了。
蔡晓雅带了些妈妈帮忙买的营养品给何越,被直接拒绝了,硬塞过去之后又被托人送回来,这一来二去地可把姑娘整毛了,冲到何越面前噼哩啪啦骂了一通。
“要是你死掉了,还怎么读书呀!骨气硬,也要看场合的啊!难道我们关照你,是你的敌人还是坏蛋,为什么就不能接受人家的好意?有这么重的面子主意嘛?磋来之时那是富二代对街边的乞丐?我们是同学,我家是工人,你家是农民,工农本是一家,你政治思想课都白学了!”
何越没有回半句,只是看着女孩急躁不安、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慢慢涨红了眼眶,但仍是坚决地把东西推回去,一言不地扭头走人。
这可把蔡晓雅气得直跺脚,回头跟秦瑶抱怨着抱怨着,就哭起了鼻子。
秦瑶一边安抚好友,一边跟白鹤鸣打探情况。
白鹤鸣私下告诉几人,“何越没说,但我猜测可能是他家里出了什么事儿,他才那么拼命地去做兼职招生。”
拉一个学生,学费过3oo块的,就能提成1o块。上个寒假期间,何越谈成了1o多个学生,赚了快三百多块钱,白鹤鸣悄悄补贴到了5oo块。
对小小少年来说,那是他凭自己劳力第一次赚到那么多的钱,相当于父母工作三个月的家庭总收入了。
那个年,也是家里过得最开心的。因为他还带回了很多礼品给弟妹。
但父母收到礼物时,并没有多开心而是严肃认真地提醒他,这份收入和这些礼物里有很多人情。他们受之有愧,希望他能谨记在心,不能因此生出理所当然的心思,不能躺在别人的施舍上而心安理得。
他谨记着父母的教诲,非必要死也不再接受朋友们的投喂。经常故意借口忙做题,减少了跟另几个聚餐的次数。
其他人都没有蔡晓雅这么敏感,忙问,“白老大,怎么查他们家的情况?是不是他家洪灾了?还是家里人出了什么事?”
白鹤鸣说,“何越家地址,秦瑶之前做宣委的时候,帮忙申请助学补助应该有抄录吧?可以到黄页上查查他们当地主管的县镇,问一下他们村子的情况。”
有了路子,要查清消息就并不难。
果然这一查就查到了何越家所在的于阳村,所属的北果县受隔壁县影响,遭了灾。虽然不严重,但也有十几个村子受了灾。刚好,于阳村也在受灾村子之列。
不过,这个消息是众人打听出来的,电视广播里并没有相关新闻播出,这时候消息也不达,贫困山村里的情况,生活在大城市里的人可能一辈子都不能了解,更别说切身体会了。
蔡晓雅和秦瑶悄悄观察到何越一个人去食堂吃饭,居然只打了馒头和一份最便宜的豆腐乳。
?!
蔡晓雅淡定不了了,“一块豆腐乳?他生活费都没了吗?”
白鹤鸣悄悄了解了情况,说,“貌似最近三个月,他家里没给他寄生活费。”
蔡晓雅忍不住了,问秦瑶,“你之前当宣传委员,负责帮困难同学申请就学补助的事儿,你不是说帮何班长申请吗?为啥就不了了之了?”
秦瑶叹气,“我帮了啊!可是我给何班长准备的资料,只要他拿回他们村子,让父母签字,村委签字,证明他家的困难情况,盖个红头小章,就成了。
他每次答应得好好的,回来我一问,他老说忘了,要不就说弟妹把材料弄丢了。我又给他准备材料,前后都折腾了三次,后来我都火了呀,你当时不在,何班长就垂着头说了句对不起,我又不好一直苛责他。”
当时白鹤鸣在场,把姑娘的劲头摁下了,说男孩子自卑心太强,不想家里被贴上困难户的标签,不愿意被接济,只要还有一口气能挺下去,就不会轻易向人求助,当伸手党。
当时,大家都觉得这是何班长的骨气。
现在,大家只能无奈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