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秋乜了一眼,“小孩子?之前是谁说自己是大人了,要自己拿主意。”
不远处偷听的白鹤鸣抿了抿唇:喜新?厌旧!
吃完饭,母女俩在图书馆里的小花园里坐着聊天,没一会儿,秦瑶就爬在妈妈怀里打起了盹儿。
白鹤鸣坐在花园外的石栅边上,转头就能看到那对母女相倚偎的画面。
樱花树的枝叶茂盛但细小,筛落一捧温柔的树影,隔去渐起的凉风。妈妈虽然一直嘴上嫌弃,但看着女儿的目光温柔又甜蜜,还像幼时哄孩子时,轻轻拍着女儿的背,用手当扇,挡去耀眼的光。
白鹤鸣看着看着,目光也渐渐拉远,变得模糊。
记忆里的某些片断,不可抑地跳了出来。
……妈妈,我要这个小兔子。
……不买,买回去都是我在养。
……买嘛买嘛,康康说,养大了兔子可以吃兔子肉,可香可香了。
……你这个小家伙,原来打的是这个如意算盘啊!
……嘻嘻嘻!妈妈,买嘛买嘛!我可以玩玩,你可以吃,老师说,这叫一举两得。
……臭小子!
下午上的外语和历史,剩下一节自习课。
秦瑶觉得下午的老师水平都不怎么样,但她不确定上午的老师水平是否适合自己报名。
最后就跟何秋说要再考虑一下。
然后借口要去找同学玩,撒丫子跑掉了。
何秋只能在后面叫,“天黑八点前,必然回家。对了,还回不回来吃饭啊?给你留饭不吃,以后就天天吃陈饭啦!”
“知道啦,不留饭。”
她拐过弯儿,就盯着小卖部的电话。
心里还一直琢磨:那家伙说要来听课的,怎么没见着人呢?居然敢骗她,她要打电话好好训训他,说谎会长九糟鼻的!
她刚坐下,拔了电话正在响,突然一只手越过她脑袋“啪”地按下挂机键,还要抽走她电话。
她抬头看是哪个讨厌鬼,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俊脸,只是这人今天戴了一副金边眼镜,镜片像是封印了他天生的锐利气质,带出几分斯文英秀来,更有亲和力。
他微微抿着唇角,像在笑。
声音沉磁有力,带着轻跃的气息,说,“还打什么打,我说过会来的。”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一直都没看到你啊?”
她话一落,脑门就被叩了一下。
“我就坐在最后排,你没认出来?”
“最后排……”
姑娘眨眼,再眨眼,眨眨眼,就傻眼儿了。
她脸慢慢红了起来,垂下眼,“对不起,我……我肯定是听讲听得太认真了,才没看到你。”
白鹤鸣沉沉地出了一口气,转身就走,“呵,太认真?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开小差,在偷吃东西,胡乱画画。”
“哎,嗨,小白老师,你能不能别这么……一针见血呀?人家是女孩子,也是要面子的。”
“哦,把课堂笔记给我?”
“你再这样,会失去我这个好学生的。”
两人一前一后,边走边说笑。
夕阳把两人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