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说起秦瑶的事,“你有那四位同学的联系方式吗?等三号回来,咱们攒个局,请他们和父母一起吃个饭,好好致个谢。未来你们同学三年,这都是难得的缘分。”
白鹤鸣看了父亲一眼,面色淡淡道,“不用了。我们已经聚过餐,我也跟他们致过谢了。”
白先勇垂了垂眼,只得道,“之前的寿宴,是爸不好,你别往心里去。爸以为看在父辈的情面,他们多少要给点面子。没想到……唉,你小叔说的没错,咱们并不欠卢家什么,该赔的、该帮的,都这么多年了,早还清了。”
啪地一声,少年将筷子拍桌上,打断了话,“够了!”
他眼尾到鼻梁上还染着运动后的薄红,双眼眯起,牵出压抑的情绪。
低咆道,“既然说还清了,你干嘛还要跑去被人欺负?你是犯……”
那个糟糕的字,颤在喉间,始终没说出口。
白先勇眼神微颤,急道,“鸣鸣,爸爸以后不会那样了,你监督,好不好?”
“那天,的确是卢家过份了。你也驳了卢永业的面子,他做长辈的跟一个晚辈计较,他也有不对。只是陈康这孩子,都是被长辈误导的,回头我找他爸妈说说,毕竟你们小时候玩得那么好。”
“不用!”白鹤鸣又一口回绝,迅扒光了碗里的饭,菜没抄几下,就起身要走。
“鸣鸣,你好久没去宋大夫那里看诊了。这次意外,你小叔说要不三号后,寻个时间去跟宋医生聊聊。毕竟交了两年的咨询费,你要不去也不会退钱,白白浪费了。”
白鹤鸣的脚步顿了顿,却没回头,声音透着倔傲的固执,“我会抽空去。”
“我陪你去。”
“不用。”
“鸣鸣……”
白先勇长叹,觉得跟儿子沟通实在太难了,不免口气里流露出几分颓丧来,“你究竟要爸爸怎么做,才愿意原谅爸爸?”
要进洗手间的白鹤鸣已经甩上了门。
门内、门外,仿佛隔着一道天堑,无法跨越。
站在门内的少年慢慢仰起头,双拳紧握,唇角绷得笔直。
良久,他突然打开门,白先勇正收拾碗盘转身要进厨房,就听到儿子的声音,不轻不重地响起。
“只要你别再当圣父!”
白先勇愣了一下,一时没太懂这“圣父”是啥意思,出于本能就先应下了儿子的要求。
之后就趁着儿子洗澡,打电话给弟弟求教。
“承祖,这个圣父是啥意思?不是,鸣鸣叫我别当圣父,肯定不是什么耶酥,你别瞎解释。帮我查查……”
三个家长陷入了“圣父”名词烧脑大解析中。
浴室里。
水花从头淋下,很快模糊了视线。
脑子里不断跳出各种各样的画面儿,最后都投注在一幕上。
……要是别的时间我有空,可以给你打电话吧?
突然很想现在就能听到她的声音,看看她单纯的笑,月儿般亮莹莹的眼,间的轻香。
三号,还有七十多个小时。
太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