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长一对眼儿,都无奈地直摇头。
何秋道,“之前,我一直担心她住校不习惯,要打电话回来哭鼻子。”
秦政道,“那倒没,我看她跟学校的同学处得都不错。今天他们班主任可没少夸她,弄得我在其他爸爸面前都不好意思了。”
何秋乜了丈夫一眼,“不好意思?我看你这脸都要笑烂了。一点儿成绩就骄傲!别太惯着她,她只在他们班排个中下流,距离她的清北梦,还远得很呢。”
秦政啧了声,“瞧你说得,成绩又不是一切。孩子善良爱护同学,心地好,也是值得表扬的。跟她一起的那个同桌,还是全年级第一,也没咱们女儿受欢迎。”
何秋无语,“就表扬了一下,瞧把你高兴得。”
秦政立即拿出了报纸,拍了拍,“孩子他妈,这可不是表扬了一下,是很多下了。你瞧瞧,咱们女儿都上报了,听说他们今天还录了相。好像是咱们地方台,我瞧瞧。”
刚好是晚间新闻时间,很快七中的中外交流新闻就播了出来。
看到自家女儿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振振有辞,落落大方,一点儿不怯场的精彩讲演时,夫妻两都震惊了。
“这么能说会道的姑娘,是咱们家的瑶瑶吗?”
“哎,老秦,你让开,你别挡着屏幕啊!”
“真是咱们瑶瑶。哎,这,这……哎呀,早知道我就拍下来了。”
秦家家里还是有照相机的,可惜晚了一大步。
何秋忙道,“这个地方新闻会重播的,对对对,明早上会播,你把照相机准备好。”
“对对,会重播。”
夫妻两在屋子里忙活起来,差点儿碰头,一对眼儿都笑开来。
-
楼下。
有两家电话厅,秦瑶挑了又挑,挑了个不容易被老板偷听的。
还把电话线拉得远远的,被老板盯了两眼,好像怕她偷电话机似的。
她捏着小纸条看了又看,号码已经在心里滚瓜烂熟了。
看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过了。
他应该肯定回家了吧。
这是个很老式的那种转盘式拔话机,一个号码拔下去,转盘时有一种奇妙的拉丝感,听着转盘转回去时的那种“嘶嘶”的机械转轴声,即将拨通号码的期待感,兴奋感由然而生。
记得第一次在爷奶家看到电话时,她来来去去玩了一下午。
当然,是被爷奶拔掉了电话线让她玩的。
现在,五位数的号码很快就拔完了。
电话里响起“嘟嘟”的长线连接音,每一下拖得老长,心尖都被拽住了般,不知道第几下会被人接起。
接起了,谁先开口呢?
咔嚓,接通的声音比姑娘预想的更快,听筒里传来一道低沉且极有岁月感的磁性男低音。
“哪位?”
唔,不像是白鹤鸣的声音!
是他爸爸!
哎,怎么运气这么不好啊!
一阵心虚像做贼。
姑娘立即拿开了听筒,直觉想要挂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