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康却不甘心地叫道,“如果他们知道你们家里的事儿,你叔叔和你……你们的事儿,还能保证像现在这样信任你吗?不在背后说你小话吗?”
背对的少年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下颌都抽紧了。
半晌,他气息放出,无谓地道,“就算知道了,我也不会回四中。”
……有一位哲人说的,我们到这世上是为结缘而来。
……他们都是陪我们走过人生的一个阶段,缘来缘去,不用担心,不用耿耿于怀。
“为什么?”陈康几乎尖叫,尾音破裂,歇斯底里。
“陈康,你该长大了。”
我们的那段缘份已了,我不可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但我也不想看到你变成一个没长劲儿的幼稚“长舌夫”。
这话,白鹤鸣懒得说出口,直接走人。
陈康看着那道高大健朗的身影渐行渐远,好像是真正地、彻底地,退出了他的生活。
他的少年世界。
他曾经的一道光。
“哇”地一声,蹲地抱头痛哭。
周人纷纷走避,一旁的郑洋有些看傻眼儿,被张利拉着才离开。
两人远远坠在了高大男生的后十米,阳光从男身背后升起,把那副背影打得又直又挺,磊落飒意,自信强大。
张利要追上去时,又被郑洋攥住了。
“你干嘛啊?咱们赶紧的,你没看他都招手叫出租车了嘛!现在只有坐车赶回去还来得及赶上第一节课。不然,班主任一准劈掉咱们的头。”
“哎,不着急,到时候说你拉肚子我给你送厕纸就成。”郑洋抿抿唇,“我就是觉得,现在咱们还是低调一点儿,给人家小男生一点点,呃,恢复割袍断义兄弟伤情的……一点空间。”
“卧屈,有没有那么夸张啊!”
“还能不夸张,你看刚才那小子鼻涕泡儿都哭出来了。”郑洋一副过来人表态,“你别看白鹤鸣这小子平常拽得二五八万的。回头要是我干妹妹跟他分手了,估计他会哭得比那个陈康还要惨一百倍。”
张利翻了个白眼儿,“敢情你现在就在担心妹妹和妹夫分手,想着要安慰妹夫了?”
“你说啥呢你!”
“呸,我还没说你动不动就给自己加戏,脸够长的!”
两人正在过招儿,被白鹤鸣一叫,又屁颠颠跟上去坐了车。
车上,郑洋受不得过于压抑的气氛,半晌突然开口问了句。
“小白啊,你,是不是很有钱啊?”
这话,被张利又拍了记白眼。
白鹤鸣从后视镜看了两人一眼,淡淡道,“嗯。”
“你月零用钱是多少?说出来,让哥哥们瞧瞧。”
“不限。”
“呸,你特么少来了啊!你当你是你爸啊,还不限。你爸工资卡难道在你手上?”
“不,是我每月给我爸打钱,否则他的钱都不够他用。”
用去扶贫攻坚,拯救更多老百姓。
“……”
呵,这就没法愉快地聊天了啊!
就,现在的新生真是讨厌啊,一点儿都不懂得敬老尊贤。稍微低调一点,不好嘛?!树大招风啊!
虽然但是如此而矣,两人也只能在心里哔哔。
下车时,白鹤鸣突然冲两人道,“学长,今天谢谢你们。瑶瑶欠你们的那顿大餐,国庆有空的话,由我请。”
说着,就拍了下郑洋肩头,勾起一抹笑来,“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电话联系。”
一张电话号码递过来,被张利笑着收了。
郑洋反应过来,嚷嚷着“不同意”时,少年已经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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