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这日,正是开学摸底考成绩公布的日子。
所有人都很紧张,秦瑶也是。
故而为了缓解这个紧张情绪,她决定找点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她转头看看身边正在惯常性不听讲,开小差听自己音乐的男生。
伸手,扯了扯男生的袖子。
白鹤鸣转回目光,取下一只耳塞,等着姑娘话。
秦瑶认真问,“白鹤鸣,你有没带何越去找医务室的老师看看,他肚子里有没有虫子?”
白鹤鸣唇角拉直,声音淡淡道,“他说没虫,不用去。”
秦瑶小脸皱了起来,“他就是胆小,害怕。”
白鹤鸣没动,目光投向中列前第三排。
何越像是后脑勺有眼,一抖,慢慢转过头来,就接上最后排两好友过于关爱的目光,倍感压力,立即缩了回去。
何瑶像抓住了确切证据,晃着男生的袖子,“你看你看,他就是害怕。你是他老大,你得拿出魄力,押他去看病啊!如果真是有虫,打一打就好了。我们都打过,你叫他不要怕啦。”
“嗯。”
下课铃一响,白鹤鸣走出教室时,叫了一声“何越”,何越像刚刚把脑袋从沙堆里拔出来的鸵鸟,紧张地前看看,后看看,警惕十足。
秦瑶也往外走,“何班长,快,小白老师叫你呢!”
她一边给蔡晓雅勾勾手,丁禹飞却接着叫了一声,“何越,走啦!还磨蹭啥,快点。”
说着,这人就大马金刀地上前,一把拽着老大不情愿的何越出了门。
路上,何越仍努力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小声讨饶,“去哪儿啊?医务室?不,我又没生病,真的没事儿,你们想太多了。哎,药都很贵的,我一直好好的,用不着吃药。大哥,大姐,我求求你们了,我真的没事儿……”
这人吓得,不是抱树,就是扒花坛,最后扒着门框,红了眼眶。
秦瑶看着白鹤鸣,用眼神敲打:我们嘴皮儿都磨破了,你当佬大的好歹也吱个声儿啊!
白鹤鸣也不知道说什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医务室。
道,“打虫,不痛。药,免费。”
秦瑶等人齐齐投来眼神控诉:就这?大佬你能不能认真一点点啊?
但“免费”两字儿一出时,何越终于停止了挣扎,回头,眼角噙着一点水花,确认了一句,“真的,免费?”
“免费。”
每年小朋友体检出蛔虫后,老师们下小糖丸儿,可不都是免费的嘛!
他们早在小学时期,就把蛔虫问题解决了。现在的城里孩子,几乎很少再有这毛病了。
何越是从乡镇上来的,会有这毛病也不意外。
医务老师看过后,说,“你这个情况,应该是有虫。不过咱们卫生室没有打虫的药,等药到了,我通知你们。”
何越有些害怕地问,“老师,这个,打虫,真不疼吗?那药,贵不贵?”
老师温柔一笑,“不疼,就和大便一起排出来了。药不需要花钱,是给你们的福利。他们以前都免费吃过,对吧?”
三个人齐齐点头。
出来后,秦瑶欢快道,“好了,班长,以后你可不能再吃馊掉的东西了。”
蔡晓雅附和,“班长,难怪你吃那么多鸡腿鸡蛋,都不见长肉的,原来不是被你拉掉了,就是被虫子吃掉了。”
丁禹飞道,“班长,吃馊陈的东西容易至癌,到时候花的钱更多。”
最后,白鹤鸣总结,“不准吃剩菜。”
够一针见血的。
男孩女孩们咯咯直笑。
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一边点头,一边悄悄揉眼角。
白鹤鸣看着花苞头的小女生,淡淡开口,“回去了。摸底考成绩出来了。”
众人闻言,朝他看,他看向了教室方向。
正好看到班主任老师抱着一撂卷子,身后还跟着同样抱着大撂卷子的学习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