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半夏后退了一步,拔出了匕,警惕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你把阿列克谢怎么了——”
阿列克谢松了手,那被他当成宝贝一样死死抱在怀中,放满了金条的木盒就这样掉落在了地上,金条从木盒里摔了出来,哗啦啦的落了一地。但阿列克谢却没有动作,他好似变成了一只僵硬的木偶,不会说话,只是沉默的凝视着林半夏。
林半夏道:“你……想干什么?”
他刚问出这一句话,阿列克谢的身上便出现了一种变化,他的五官,像融掉的蜡烛一样,渐渐的坍塌扭曲,他出了凄厉的惨叫,可身体依旧在渐渐的融化,最终变成了一种黑色的液体,那液体浸入了地板的表面,顺着缝隙消失在了林半夏的面前,而在他消失最后一刻,林半夏耳边都环绕着凄厉的惨叫着。
一切再次恢复了平静,只余下几件衣物,静静的摆放在了林半夏的眼前。
阿列克谢消失了,就像李稣记录里消失的那个女人一样,没人知道他们身上到底生了什么。
林半夏重走进了屋子里,他弯下腰,把阿列克谢掉在地上的那些衣服一件件的捡了起来,整齐的叠好后,放进了自己的背包里。林半夏没有去尝试触碰金子,他不是害怕金子上有什么,而是害怕自己摸了之后,也会像阿列克谢这样难以抗拒它的诱惑。这些黄金,静静的躺在地面上,光滑的外表依旧散着金色的光泽,然而此时这种光泽上,却多了层阴郁的死气。
林半夏做好了这一切,又去了小屋旁边的树,阿列克谢的尸体依旧静静的挂在上面,他看了一会儿,低下头在地图上大致的位置做了一个标记,又在旁边找了石头,在树下围了一圈,才再次离开。
周遭的一切都静悄悄的,明明是早晨,林半夏却感到一种独属于寒夜的冷意。
他继续往前,这一次,森林没有再试图留下他。
就这么徒步了一天,大概在傍晚时分,林半夏终于听到耳旁传来的水流声。虽然声音很小,但的的确确是有河流经过,看来他马上就要到地图标记的位置了。
那千篇一律的森林,终于在出现河流的时候生了变化,周遭开始有一些低矮的灌木,在这些灌木之上,林半夏看到了一些枯黄的叶片,这些枯黄的叶片,意味着他已经离开了森林的界限。林半夏跟随着哗啦啦的水声,看到了一条不算太宽阔的河流,河流的那头和这边景色全然不同,那边没有任何高大的树木,几乎全是沙石和灌木丛,乍看上去,倒是和李稣录像里的地貌十分一致。
这大约说明他目前的方向是对的,林半夏坐在河边,舀起一捧河水,洗了一下脸。
他走了一整天,这会儿又要天黑了,林半夏趁着太阳还没下山,赶紧去寻找了一些生火的木头,将篝火升了起来。
他有些饥饿,随便从背包里翻出了一些可以充饥的食物,往嘴里随意的塞了些充饥。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继续朝着方向走,还是在这里等一段时间,看有没有人和他汇合?林半夏计算着,他包里的干粮可以吃一个月左右,但是水没有那么多,只能勉强支撑一周,但旁边就是河流,如果在这里等,肯定会安全一些,可是如果宋轻罗他们遇到了什么事没法过来呢?自己这么等着,也不是个头儿啊。
就在林半夏沉思的时候,森林的深处,突然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林半夏立马掏出了匕,警惕道:“谁在哪儿?”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一阵,终于冒出了一个人影,看到是人,林半夏松了口气,但在看清楚了那人的面容后,他大惊失色:“李稣?你是李稣??你怎么会在这儿??”
没错,来人并非林半夏队伍中的任何一人,居然是他们要寻找的李稣!!虽然他脸上带着口罩和墨镜,但林半夏还是从他特别的色里,认出了他的身份。
“这个问题不应该我问你吗?”李稣没过来,站在远处观察着林半夏,“你怎么也来了。”
“我们收到了你的录像。”林半夏觉得李稣问话的方式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所以跟着他们一起来了。”
“宋轻罗人呢?”李稣问。
“我们在森林里遇到了一头熊,走散了。”林半夏收起了手里的匕,“你没事吧?那个录像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稣说:“我没事啊。”他弯起眼角,露出那标志的漂亮笑容,慢吞吞的走到了林半夏身边,“你在吃什么呢?给我也吃一点啊,好饿。”他过来时,林半夏才注意到,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高大的人影,林半夏定睛一看,更惊讶了:“李邺?李邺跟在你后头??你们……什么时候遇到的……”因为有了之前阿列克谢的例子,林半夏立马对眼前突然出现的两人产生了警惕,他们两个人出现的时间太过凑巧,巧的让林半夏无法不怀疑。
“就昨天晚上吧。”李稣懒散的坐在了旁边的石头上,李邺沉默的跟在他的身后,也坐下了,他拿了一块林半夏的饼干,慢慢悠悠的啃着,看起来倒不像是他嘴里说的那么饿。
“李邺……你要吗?”林半夏试探性的问了句。
“他不用。”李稣摆摆手。
李邺朝着林半夏点了点下巴,算是打了招呼,李稣回头撇了一眼李邺,道:“地上好硬。”
李邺伸出手,动作自然的拉了李稣一把,李稣起身便坐进了李邺的怀里,李邺本来就生得高大,一米七几的李稣在他怀里跟个娃娃似得,他则全然无视了林半夏那快要掉出来的眼珠子,笑嘻嘻的说:“这才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