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忠心生厌恶,正准备把他踢开。
“啊!。。。。。”大帐内,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传出,响彻了方圆数里的军营。
樊忠和王清都愣住了。
惨叫声震耳欲聋,附近躺着的将士们瞬间站了起来,纷纷朝中军大帐望去。
这得是多大的痛苦才能喊出如此惨绝人寰的喊叫?
听者无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营帐门口的樊忠反应最快,赶紧对腿上的王清骂道:“死阉人快松手!皇上出事了!”
王清被惨叫声吓了一跳,立即松开胳膊,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
樊忠也顾不得什么不许进入的口谕了,掀开帐帘便大步走了进去,王清紧随其后。
皇上和干爹,哪个出了事,他都担待不起。
帐内的光线有些昏暗,樊忠眯了眯眼睛,等他看清里面的景象,脚步瞬间停了下来,脸色剧变。
“你别挡路!”
樊忠魁梧的身躯挡住了王清的视线,等他绕过樊忠,看清里面的景象时,一瞬间便吓得两股战战,瞬间跪在地上。
他看到,自己的干爹,正赤裸着上身跪在皇帝面前,双手则被绑在脑后的木桩上,脸上鼻青脸肿的,一看就是没少挨打。
而他肋部,有一块黑色的印记,此刻还丝丝冒着白烟。
而身穿明黄色常服、头戴翼善冠的皇帝,手里正拿着一根烧红的烙铁,看架势是准备继续摁在王振身上的。
眼前的情形十分易懂,刚才是皇帝拿烙铁给王振上刑,然后王振叫疼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军营!
樊忠和王清都看傻了!
内外廷的人都知道,王振是皇上开府东宫的时候就进入东宫的太监,皇帝自小便一直对其十分信任。
宣德十年,如今的皇上即位,改次年为正统元年。
那时候他才八岁,于是外廷是三杨辅政,内廷则就是这位王振出任司礼监掌印太监,行批红之权,人称“内相”。
此后,王振的势力越来越大、党羽越来越多,但不管朝中如何弹劾,皇上一直对他信任有加,从未处罚过他。
可现在,皇上正在亲自给王振上酷刑。
樊忠和王清都瞠目结舌,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谁让你们进来的?”皇帝眯着眼睛,面色不善地质问他们。
樊忠立刻跪下,五体投地、行大礼道:“陛下恕罪,臣在外边听见帐内惨叫,唯恐陛下遇刺,就闯进来了。”
樊忠言语上说的诚惶诚恐,实际上,他那张贴着地面的老脸早就笑开花了。
外面的军士都以为奉的是皇上和众多文武大臣的命令,实际上,真正拿主意的就是这个王振!
从撺掇皇帝御驾亲征,又到归途时改变路线,若不是这个王振出的馊主意,他们怎么会落入如此绝境!
朱祁镇扭过头,看着王振冷冷的说道:“听见了吗?你叫的声音太大了,把人都叫过来了。”
王振有气无力的回答:“奴婢知错了,皇上饶了。。。啊!!!”
朱祁镇手上的烙铁又摁了下去。
王清被干爹的惨叫声吓得四肢无力,趴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
等朱祁镇又给王振烧了一块印记之后,便随手把烙铁往旁边一扔,对伏在地上的樊忠和王清吩咐:“你们两个,起来说话。”
闻言,樊忠一下子便站起身,巍然屹立,听候皇帝训话。
旁边的王清虽然跪着直起了身子,却依旧没从惊吓之中缓过神来,两腿仍然抖,站不起来。
“你不用紧张。”朱祁镇面色和善的安慰他,随后朝地上的烙铁一指,“下一个就是你。”
王清被朱祁镇的话吓得魂飞魄散,两眼一翻,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没骨气的东西。”朱祁镇鄙夷看了王清一眼,随后看向樊忠。
“你是樊忠?”
“正是!”
“朕听过你,你跟你名字一样,是个忠臣。”
得到称赞的樊忠大喜,当即单膝跪地说道:“谢陛下称赞,臣愿为大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话别说太满,考验你的时候还没到。”
“臣这条命是太宗皇帝给的,为陛下赴死,臣心甘情愿。”樊忠效忠道。
朱厚照笑了笑,接着又问他道:“这里是土木堡?”
樊忠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回答道:“正是!”
“也先的大军把咱们围住了,咱们的水快喝完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