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小时有些愣神。
面上的红晕尚未完全褪却,幸而冷风凛冽,带走了火烧般残存的热量,使得他此刻站在天幕下,能够头脑清醒,静静聆听钟声。
“是有人……过世了么?”杭小时小心地组织着措词。
“……嗯。”许玉儿轻轻地应了一声,停顿许久,才低声道,“主峰那边传来消息,走的是孙长老。”
什么孙长老?
纵然手握原文,杭小时毕竟刚刚拜入宗门,对星河宗内部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络完全没有了解。
此刻o25不在,他没办法请系统帮忙,搜索文中关于孙长老的描述,只好懵懵懂懂地挤出一个悲伤的表情,小声道:“师姐,节哀。”
“节哀?”
许玉儿转过身。
她眸中隐约有水光闪烁,唇角却微微弯起,勉强笑道:“没什么好节哀的,我与孙长老并只在年末的宗门大比上见过几面,并不相熟,而且自从缥缈峰式微,我已经三年未去观看过宗门大比了。”
杭小时:“……”
那你摆出一副愁怨的模样做什么?
许玉儿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长叹一声道:“唇亡齿寒罢了。”
孙长老的破剑式刚刚大成,便被大长老相邀远游。
如今仅过数日,大长老回宗,突然带来了孙长老身亡命殒的消息——怎能让许玉儿不多想?
“我很小的时候就上了山,一直在星河长大。记得那会儿,十年五载,也不曾听过钟声。”
天边渐渐积蓄了水汽,化为淅沥雨滴,丝丝缕缕,自云端飘落。
许玉儿的嗓音清越如铃,在山巅静静飘荡:“可最近几年,每隔数月,星河便会莫名其妙地失去几名长老,陷入秘境陷阱、练功走火入魔、被妖兽捋走……”
“理由五花八门,结果却如出一撤——钟声敲响,命简上的名字被抹去,那些人便再也……不会回来。”
浅浅淡淡的嗓音,飘入杭小时等人耳中,演化出无边深意,登时让他背脊寒。
许玉儿悄然转身。
“二轮测试的时候,你们有没有觉得,星河宗的长老都是些怂包软蛋,烂泥扶不上墙?”她问道。
“呃……”
冷风呼啸,许玉儿的眸光也被暗色笼罩,呈现出悲凉的色泽。
杭小时揣摩片刻,一时不知她心意为何,只好硬着头皮道:“师姐,你要是问,我可就直说了。我觉着……你说的对。”
许玉儿对他轻轻地笑了一下。
“但是师弟,你可曾想过,星河宗能在修真界闯下偌大名声,难道真的只凭这些怂包软蛋?”
少女嗓音清越,语气微嘲。
不等杭小时回应,她便自顾自地说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