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紧张到无以复加。
方才宁鸿来得极快,他飞快抬,胡乱写完结尾,字迹飘忽得宛如鱼龙狂舞,连自己都不太认识。
慌乱之中,又没空仔细布置,杭小时只得将玉简反手一扣,旋即一头栽在地上,假装昏厥,心脏却忍不住砰砰直跳。
宁鸿用冰玉般的手探他眉心,杭小时便忍不住想哆嗦。
微凉的灵流自天灵盖一路蔓下,仿佛密林中流淌的山涧,轻柔地拂过四肢骨骸,让他焦热的思绪与躁动的灵魂归于安宁。
舒服得简直像在三伏天里,一口气灌下整瓶冰可乐。
可没过片刻,宁鸿便移开了手,转而拾起掉落在地的“功法”。
假寐的杭小时眉头微扬,一颗心提到嗓子眼里,耳朵高高竖起,听得宁鸿说“玉简刚刻”,顿时感觉要糟。
条件反射地,他指尖一阵抽搐,鼻端几乎嗅到了电击的焦味。
杭小时马上轻哼几声,眼睫微颤,装出一副刚刚苏醒的模样。
睁开眼,他明澈的乌眸中满是迷茫,眨动几下后,小声道:“宁大哥?”
“我在。”宁鸿嗓音放柔,抚慰地拍拍杭小时后背,“你怎么样,可是遇到了什么状况?”
可不是遇到了状况么?
你突然蹿出来,可把人吓死了。
杭小时眼帘微垂,现地上没了他扔掉的玉简,心念电转,立即来了主意。
他靠在宁鸿怀里,抓着青年的袖口衣襟,颤声道:“宁大哥,你可曾看到一枚玉简?约莫这么大,这么厚……”
看着杭小时的比划,宁鸿心中一凛。
藏在胸口的玉简硬邦邦的,存在感十分鲜明,他忙不动声色地将杭小时扶起一点,不让对方现玉简的去向,口中则温言细语道:“不曾见过。怎么,那玉简有什么问题?”
等的就是你这句!
杭小时捂住胸口,悲痛道:“大哥,我刚一踏入石室,便遭遇到了袭击。虽然措手不及间,我被一道黑光击晕,但我的阳炎似乎也击中了那出光芒的玉简,只是不知,有没有将那邪物毁去……”
怀中的青年气息不稳,絮絮叨叨说了一通,宁鸿一边漫不经心地扶着杭小时的月要,一边在心头悄悄松了口气。
原来如此。
难怪他进来时,会是那样一番景象。
“我并未看见那玉简,想来是你已经将它毁掉了。”停顿片刻,宁鸿又关切道,“小时,你现在如何,可有受伤?”
“没……啊不,有!”
下意识吐出半个字,杭小时思绪飞转,猝然改口:“宁大哥,我……我的丹田似乎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