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今天,老板再一次拖欠了他的薪水。
从早上到现在,他等了整整一天,原本该来薪水的老板也没见影子。
他非常地生气,想罢工,可是最终还是忍着怒气把活给干了。
因为他是个黑户。没有身份证、没有手机、没有银行帐号,他甚至都无法证明自己已经成年。
他在这个城市里努力工作了快三年,拿最低的工资,干最重的活,每天工作至少十六个小时,没有任何娱乐和休息日,却依然连明天的饭钱都凑不齐。
老板已经不是第一次拖欠他的工资了,而且经常拖着拖着就没了。
南晨知道老板是故意的。那个家伙不仅知道他是从战区偷渡过来的,更知道他除了这里根本没地方可去。
如果能找到其他的工作,南晨一刻也不想在这呆。可惜海市管得严,除了老板这种吝啬鬼,根本没有什么商家愿意冒险招他这样的黑工。
仓库的位置很偏,几乎已经到了海市的最外沿,夜深人静时四下安静得如同一片坟场。
南晨在水龙头下冲了个澡,换下了被汗水湿透了的衣服。然后坐在仓库外的大树下,感受着风中的一丝丝凉意,数了数自己小铁罐里的钱。
他的五官其实生得极好,甚至可以说有些张扬,属于一种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异常夺目的俊美。可惜此刻布满了愁云,修长好看的眉紧紧地皱着。
南晨单手支着下巴,愁地看着远处被城市的灯光映亮的天空。
唉,只剩一块四毛五了,明天去哪吃饭呢?
好想离开这破仓库,找个能赚钱的好工作啊……
南晨心中来回地转着这两个问题,却始终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要不再游回去?至少那边打劫不犯法。
南晨用力抓了抓有些过长的头,满心都是忧虑。
唉,他才十九岁,怎么感觉过得比九十岁还惨……
耳边飞来飞去的蚊子很是烦人,南晨烦躁地赶了赶,最终还是垂头丧气地回了仓库。
如今已是午夜时分,仓库里的温度也渐渐降了下来,勉强还是能呆了。
看着仓库门口堆积如山的到货物,南晨条件反射般地爬上了叉车,开始将货物一箱箱地摆放到相应的货架上。
叉车低沉的嗡鸣声让人昏昏欲睡,南晨努力睁大了双眼,正操作叉车把最后一箱货物送往高处时,眼前的空间突然间扭曲了一下,一只银色圆环十分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圆环一闪而没,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他的头顶。银色的金属瞬间化为液态从头顶侵蚀而下,仿佛流水一般滑过他全身每一处肌肤,最终汇聚在他的左手手腕处,重变回了一只暗银色薄手环。
紧接着,手环猛然亮起一道耀眼的白光,转眼将他完全吞没。
南晨瞪着自己的手腕,心中刚骂了一句靠!整个人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货柜前,失去了主人操控的叉车往前滑行了一下,静静地停在了黑暗的角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