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绮岭“嗯?”了一声,差点就要蹦出一句“你在教我做事?”却也觉得磕脑袋的事儿可大可小,立即要拿出手机打电话安排。
“不用,小磕碰罢了。”乔清说,一指旁边地上的头盔,“你看看,头盔里边裹得那么厚,能有什么事。”
沈昀亭还不放心,但见乔清坚持,状态也不似有异,只好也不再多说什么。
赛车场地很快被清理干净,乔清和张钦各自被扶着回观众区休息。场上友谊赛还在继续,场下乔清拿着冰袋敷脑袋,靠着椅背晃荡着腿,对沈昀亭叫了声糟糕,苦恼道:“这次不会给你留下心理阴影,不敢坐我的车了吧?”
青年依旧一副什么都没生过的轻松模样,沈昀亭很想说一句“你都不会有阴影我怎么会”,他直到这时候才从两车相撞的那声巨响慢慢缓过来,却依旧觉得指尖麻。他忘不掉和罗绮岭在赶去的路上的那种窒息和麻木,直到看见乔清完好无损地站在他面前时才逐渐恢复了知觉。
“……不会。”他平复片刻,哑声说。
“唔,”乔清凑近他,眼里带着狡黠,“这么相信我啊?”
“嗯。”沈昀亭说,目光在触及青年的笑脸时不自觉地变得温柔。他拿下冰袋摸了摸乔清的脑袋,“好像好些了。”
“本来就只是小伤。”乔清耸耸肩,瘫回椅子上,“唉,无聊啊……”他百无聊赖地踢着腿。
好不容易等比赛告一段落,乔清便迫不及待地要带着沈昀亭去场上兜风。沈昀亭坐进副驾驶,乔清没戴头盔,把窗户降下来了些,问沈昀亭:“你平时坐飞机会晕机吗?”
沈昀亭:“嗯?”
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了。
过弯漂移的感觉和飞机起飞落地时的失重感大差不差,如果不是有安全带绑着,沈昀亭觉得自己迟早会从窗户里甩出去。
乔清度不快€€€€相比较刚才来说,因而沈昀亭在起初的不适应后很快就习惯了过来,也并不觉得紧张。甚至还有闲心转头去看乔清,身穿赛车服的青年眼神专注地目视前方,几缕碎因为汗湿而贴在额前,神色冷静又沉稳,仿佛一切尽在掌控,是和他平时意气风的少年气完全不同的模样。
尽管沈昀亭仍对刚才的事情心有余悸,但不得不承认€€€€是的,赛车的滋味确实很不错。
乔清绕了四五圈后停下来,沈昀亭直到下车时才觉自己没有想象中的淡定€€€€在飙车过后再次踏足坚实的地面,他竟然有些不适应的腿软了。
“怎么样?”乔清关上车门,趴在车旁笑盈盈地看他,“是不是感觉特别棒!”
沈昀亭抿了抿唇,露出笑来,强行镇定道:“嗯,感觉很好。”
沈未澜随后也赶过来了,他这天出差去了没能赶上,飞机落地后接到罗绮岭的微信时他差点快要心脏骤停,催了司机一路。到了赛车场后他直奔乔清过去,几乎要怒冲冠:“小乔!绮绮说张钦那个小€€€€”
走近后才注意到旁边的沈昀亭,脸上表情僵了一瞬,话里的后三个字“逼。崽子”也不自觉地咽了回去。
“小、小€€€€呃……”
乔清噗嗤一下笑了,故意为难他:“小什么?”
沈未澜:“……小帅哥。”
他囫囵过了这一关,赶忙去看乔清的状况,拉着他前后左右地反复检查打量,确定没事后才松了口气。
“只是小事故,赛车常有的事。”乔清轻描淡写道,“不是让你回家去吗,晚上再一起打游戏。”
“绝了,你都这样了我哪里还顾得上回家,我他妈看到消息的时候都要心脏骤停了。”沈未澜到底是没忍住骂了句脏话,呼了一口气勉强平静下来,“对了哥,你回家吗一会儿?”他这才顾得上和沈昀亭打招呼。
“嗯。”沈昀亭说,“你要跟我回去还是回你自己地方。”
“回你那儿吧,出差几天家里没人打扫,什么都没有,懒得回去。”沈未澜撇撇嘴,“小乔你呢?”
“回我外公那里。”乔清说,“我爸出差去了,估摸着还得十天半个月,这几天我都住在外公家陪他。”
沈未澜挠了挠脸,哦了一声。
回家后四人连麦吃鸡,免不得又是逮着张钦一顿臭骂。只有汪毓想起善后的事儿来,问乔清要怎么处理。
“处理什么?竞技项目嘛,哪有绝对安全的呢,玩不起就别来玩。”乔清慢悠悠地说,“他不会追究的。”
“就是那车可惜了。”乔清为自己的座驾感到惋惜,“希望返厂修理完不会太影响性能。”
“买台新的呗。”罗绮岭大大咧咧地说,“保时捷不是出了新款?还开这旧车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