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清狐疑地看他:“沈未澜?”
“乔清,”他张了张口,意识前所未有的清晰,“我€€€€”
吱呀一声响动,有人推门走了进来。乔清扭头去看,却被沈未澜拉着手臂拽了一下,他似乎并没注意到两人以外的动静,只一味盯着他说:“乔清,我其实€€€€”
“乔清,”沈昀亭的声音由远到近,“未澜,该走了。”
“知道了。”乔清应了一声,略高的音量让沈未澜回过神来,他愣愣地看着乔清抽出手向沈昀亭走过去,“董秘他们都走了?”
两人站在台球桌旁交谈,沈未澜逐渐缓了过来,他安静了一会儿,朝他们走过去。
“不早了,叫代驾送你们回去吧。”沈昀亭说。
三人就此分别,乔清很快被家里的司机接走。沈未澜和沈昀亭一道,他手肘撑在车窗上,一声不吭地看着窗外飞快掠过的夜景。
当时拉住乔清时被打断的情绪并未消散,此时仍积压在心底。但现在再想,沈未澜其实很庆幸当时被打断了,否则不知道会在酒精的驱使下说出什么话来。
€€€€当然,他不是说那些情绪或者那些话是错的,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他们做了几十年的小死党,在这时候突然多了点别的意思让沈未澜自己都觉得别扭,更不用说乔清了。他可不想到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这事儿总归得从长计议,绝不适合趁着酒劲儿胡说八道。
***
又是一个周末,沈未澜约了乔清去跑马场骑马。他之前和乔清来过几次,但都是骑着马让人牵着遛弯儿,连自己上马都上不利落,远不到“跑马”的程度。
“看,脚蹬在这里,用力翻上去就行了。”
乔清给他做示范,长腿一跨便稳稳当当地坐在了马背上。
沈未澜有样学样地照做,在乔清回国后他也加强了运动,因此学起来倒也不难。只是等到没人牵着的马儿快步起来时还是害怕,因为紧张而更加绷紧身体,越坐得不稳。
乔清索性和沈未澜上了同一匹马。
马背上的马鞍就这么点大小,两人同乘必然紧挨在一起。乔清的手臂绕过沈未澜牵住了缰绳,身后贴近的身躯和脸侧的呼吸都让沈未澜再次僵住,头都不敢回。
“放松,沈未澜。”乔清拍拍他的腿,“你是雕像吗?”
沈未澜唔了一声。身后的乔清给了他安全感,便慢慢地放松了下来。然而心跳还是很快,脸颊热,连带着耳朵根也热得不行。
他和乔清自小一起长大,更亲密的行为都有过,却是第一次这样心跳如擂鼓。
乔清仿若未觉,继续认真地给沈未澜讲解动作要点。沈未澜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虽然心里紧张,但对于这样的相处却并不排斥€€€€当然了,他要是排斥也不会主动约乔清出来骑马,和沈昀亭不同,他对马术毫无兴趣。
乔清带着沈未澜走了一会儿后就要下马,沈未澜哎了一声,“多骑一会儿呗。”
“你不自己来一次?”
“我不。”沈未澜果断拒绝,怂得理直气壮,“你不能下去,我怕摔。”
乔清笑出声,一夹马肚再次颠颠地小跑起来。沈未澜喜欢这样独处时的暧昧和契合,他并不急着马上就挑明关系,他们此前一直都只是朋友,他也怕吓着乔清,总得循序渐进才行。
沈未澜摸索口袋拿出手机拍照,身后的青年看向镜头,笑容明快,眼神清朗又明亮。
这张自拍出现在了沈未澜的朋友圈,一群狐朋狗友的点赞后面坠了个简短又熟悉的名字。
陈肃。
随后一条评论很快出现:【难得看你朋友圈。】
沈未澜顿了顿,没有回复。洗完澡回来要休息时打开手机,看见微信又弹出一条陈肃的消息:【最近在忙什么?】
沈未澜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了。他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回复,标为未读后关了手机扔到一边,打算等明天上班的时候再回。
手机另一端,远在大洋彼岸的陈肃沉默着等了许久,最终一字一字删除了对话框里没有出去的一句话。
【未澜,我要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