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了,你今天喝多了,回房好好休息。"男人稍缓的声音还是那样冷硬,不过瞬间,身子一轻被打横抱起,舒梓乔身子明显地僵硬了一下,男人的脚步已然大步迈开。
舒适的沐浴过后,身体散着淡淡的薰衣草香,头已经洗过吹干,还能听到贺一格吹头的声音。橘色的灯光打下来,将他整个人包裹得柔和了一些,尽管侧脸的线条看上去,还是刚毅冷硬的。
舒梓乔闭着眼睛,好乱,从未有过的千头万绪将心缠绕起来,一层一层。她想尽量理出点什么来,却终还是乱,并且找不到乱的源头。
吹风机的声音停住,房间里一下子静谧起来,床边的位置多了重量感,舒梓乔觉得自己的呼吸一下子屏住了,那样熟悉的味道在周遭,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安静,她竟然听到了异乎寻常的心跳。
"舒梓乔。"
平静的嗓音磁性沙哑,舒梓乔睁开眼睛,迎视的是那双深若黑潭的眸子,她正想坐起身子,却被轻轻按住:"躺着就好,我给你脸擦点药。"
"。。。"舒梓乔动了动唇,向来脱口便是的拒绝话语竟是说不出口,明明药膏清清凉凉,肌肤却感觉渐渐灼热,眼角的余光,是那双认真的眸子,她想要忽视的,心跳的节奏却无法控制。
舒梓乔,任何时候都要保持清醒的状态,这么多年,你一直都做得很好,所以,你该明白,放好自己心的位置。
哪怕,那个人之于你有救命之恩;哪怕,那个人是你一直找寻的人;哪怕,那个人就是你名义上的丈夫,可是,只凭云泥之别,就该懂的。
是的,该懂的。
攥了攥手心,在他再度拿烫伤药给她涂抹的时候,她还是一下子坐起身子,礼貌地拿过他手中的药:"谢谢贺先生,我自己来。"
贺一格显然几分错愕,又几分不悦,还是任她拿走了手上的药膏,只是没过几秒,又很快从她手上夺回,拧眉命令道:"连涂个药都不会,坐好别动!"
安静的气氛又渐渐诡异起来,或者――诡异的是心,舒梓乔正想着该怎么打破这种诡异,贺一格的声音就传来:"你今天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舒梓乔吸了口气,缓声道:"我真不是跟踪你们,只是听李煜说景色很美,所以。。。我很抱歉。。。"
"抱歉什么?"手上的绷带系上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贺一格拧眉看了她一眼,"如果真觉得抱歉,那么,帮我做一件事。"
晴好的天。
阳光透过木框的窗户射入,暖暖地照在病床上,郝姨已经睡着了。舒梓乔给郝姨掖了掖被子,轻轻地走出房间。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落在各处深深浅浅的绿色之上,随处可以嗅到草木的气息。舒梓乔眯了眯眼,许是晚上没有睡好,太阳穴的位置微疼。
其实,她真是觉得贺一格完全可以有别的方法处理贺一萱的事情,不过是用一个女人击退另一个女人,他身边的女人应该数不胜数吧?可要她把自己当成贺太太,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因为在她内心深处,从来没有把自己放在那么样一个位置。
是因为贺太太这个位置更有说服力吗?或者,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是想同时让裴允儿知难而退?可如果是那样,回到c国怎么办?他真想要这段婚姻公诸于世吗?
"腿脚不方便,怎么还在风口站着?"身后一道低迷的嗓音,男人的脚步已然到达她面前,目光凝视了她的脸几秒,又落到她缠着绷带的脚上,嘴角敛了弧度,"舒梓乔,你是忘了三天后的舞会了?怎么到了这个时间点还没有上药?"
林姨的药果然有奇效,三天之后,脚奇迹般地复原了,只是皮肤看着有些异常,但落地已全然没有问题。
已经是午后一点,化妆师还在不厌其烦地挥动着手中的刷子,舒梓乔动了动酸痛的身子,化妆师急忙按住她的肩膀,又换了一只刷子:"夫人,别动,再坚持一下,一下就好。。。"
"不用那么复杂。。。"
"怎么能简单呢,夫人?"化妆师打断舒梓乔的话,"您可是殿下的夫人,晚上要参加的是可是总理府举办的舞会,出席的都是大人物!我敢保证,所有的未婚少女都会打扮得花枝招展,祈求得到裴安城的青睐;所有的已婚女人,也会精心打扮自己,要知道,总统大人届时也会出现的!所以,夫人您是绝对不能逊色的!"
舒梓乔淡淡勾唇,这是总理府举办的舞会,说是舞会,其实是想给裴安城选妻子,上层社会的法则,便是门当户对,若是大家知道她舒梓乔的背景,该如何震撼?
一场婚姻,对于她来说,不过是把保护伞。若不是贺太太的名义,苏家早已将她拆骨入腹;人生之路,因为她的母亲,早已满是荆棘,婚姻虽已成,可爱情,终是太过无望。
礼服已经换上,是一条淡紫色的长裙,简单的高腰设计,白色的丝带绕过,很好地烘托出了胸型和腰线,简单不失大气,清新中又带着小性感,头只是简单地编织了辫垂在胸前,却是贴合极了这款礼服的气质。舒梓乔对着镜子勾了勾唇,才推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