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准你坐火车的!"
她还未开口,那道声音再度冷冷地劈头盖脸。贺一格双手撑着桌子,黑亮的眸子蹿着怒火,或者是他的气势太过逼人,或者是他的气质跟火车不符合,几句话便吸引了周遭所有的目光。
"我晕机。"
晕机?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算是解释?还有,这女人这样淡然的目光,不觉地太过嚣张了吗?若不是因为爷爷,她以为他会这样大费周章地跟着上火车,一节车厢一节车厢地去找!
还有,这究竟什么鬼地方,空气差得离谱,鱼龙混杂!贺一格烦躁地扯了扯衣服的领口,时间太急,没有买票,难不成这样一直站着!
"先生,这里有个空位置。"旁边的姑娘挪了挪身子,"你可以坐到这里。"
腾出的位置就在舒梓乔的左侧,男人的眉微不可见地轻拧,在舒梓乔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他却是开口道:"谢谢。"
因为贺一格的介入,原本比较空的位置,变得有些挤。有好闻的气息近距离地传来,还记得林萌萌说,那叫龙涎香。
依稀记得那是小说中才会有的男人身上的味道,果然是传说中的人物,所以,即便再近,近到婚姻,近到咫尺的位置,还是觉得远在天涯。
"叔叔,你好帅哦!"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对面的小女孩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巴巴地朝着贺一格看,"好像电视上的大明星。"
"我也觉得是。"说话的是旁边的女孩,车窗的倒影上,可以看到女孩晶亮的眼眸都是神采,泛着亮光。
果然,一妖孽。舒梓乔在心底腹诽了一下,目光懒懒地望着窗外。
"两位不是本地人吧?坐火车是要到哪里?"对面抱着孩子的女人柔声问着,舒梓乔想要开口,喉咙却是火烧火燎地疼,眼皮也是沉沉。
贺一格沉着脸没有说话,如果说到c国,那简直是要笑死人了!坐火车到c国!
"这位姑娘确实是吃不消坐飞机,连坐火车都累成这个样子。我看到下一站就找个地方先休息,找医院看看。坐火车就是比坐飞机慢,不过沿途可以看风景,又可以培养感情,就让着女朋友一点,呵呵。。。"
舒梓乔听得满头黑线,相信满头黑线的一定不止她,这位大叔何等眼拙啊,他究竟是从哪里看出他们两个会是男女朋友?难不成就是因为看着年龄相当?
"说到火车,我跟我老婆还是坐火车的时候认识的,所以时不时地也来坐坐火车。人这一辈子,讲的就是缘分,所以别为这些小事生气了,两人能在茫茫人海中相遇,就是缘分;结成夫妻,更是缘分。没听过一句话吗?o39;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o39;;小伙子,我们大男人的,要对自己的女人好一点,不都这么说吗?女人是用来宠的!"
舒梓乔听得眼皮直跳,这位大叔。。。她咽了咽唾沫,想要撑起沉重的头解释一句,却听得广播里的消息传来,因为暴雨的原因,某些路段无法正常,会延期两天左右。
车厢里一阵唏嘘,对面的大叔却是笑道:"既然停下,那就好好看看风景,小伙子,下了火车赶紧带你女朋友去医院,对你来说,这是好事!"
下火车的场面,总是很拥挤。
"竟然在白驹镇停下了,动作快点,不然宾馆都找不到!"
"是啊是啊,这么多人呢!"
"让让,让让。。。"
男人猛地从身边擦过,舒梓乔只觉得头重脚轻,身子就要朝后栽去,一只手扶住了她,混沌中,黑亮的眸子依然清晰,冷然的唇微勾:"你是不准备走了?"
"。。。"
"你是晕机还是晕所有的交通工具?"恍惚中,有冷冷的眸光扫过,身子一轻,仿佛听到一声低咒,仿佛嗅到好闻的龙涎香,仿佛听到身后的大叔说:"这才对嘛。。。"
意识逐渐混沌,很快跌入了云絮般的一片白里。
体温计从口中退出,贺一格甩了甩体温计,黑眸轻眯,三十九度对于一个成人来说,是高烧了。附近只有一个诊所,医生的水平让人质疑,他自己配了一些消炎和退烧的药物,便带着她折了回来。
找的是比较近的一个汽车宾馆,如果不是怀里的这个女人,至少
不至于找汽车宾馆。贺一格看了舒梓乔一眼,退烧贴已经贴上了,只是这女人还是脸色潮红,处于浅昏迷状态。
任何一个人看到他这样抱着一个昏迷的女人走进汽车宾馆都是暧昧奇怪的眼神,贺一格有些恼,那是什么眼神?以为他想**这个女人?
没好气地踢开+房门,怀里的女人身子滚烫,需要马上服药。倒水,取出药丸,他扶起她的身子,轻拍她的脸:"舒梓乔,醒醒!张嘴吃药!"
女人缓缓地张开眼睛,还算乖,张开了嘴巴,他把药丸放入,又把杯子放到她唇边。一切都算顺利,贺一格的鼻尖却是沁出了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