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告诉谢灵凌,上面躺着的人是于晁。
周围是针落有声的安静,停尸房里有一些机械运作的声响。
谢灵凌准备去掀开白布的时候,有人开口提醒她:“身体……99%面积烧焦……”
谢灵凌的手指停留在白布上,她看到了停尸床上裸露在白布外面的一只手。
那只手被全部烧焦,手指甚至残缺不全,但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纯金的戒指。
谢灵凌对这枚戒指再熟悉不过。她记得她曾经对于晁说过:钻石是二十一世纪最大的骗局,只有黄金才可以保值。
她淡然地转过身,肯定地说:“这个人不是于晁,不是的。”
于晁过说,烧伤和烫伤是最疼的。
他那么怕疼,怎么可能是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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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o17年1月31日22时许,于晁同志在抢救天然气爆炸受伤群众时遭遇意外,不幸身受重伤,以身殉职,年仅34岁。”
今年是于晁在消防队里第十三个年头,他为这座小县城守护了十三年。
有一位年轻的消防员牺牲的消息在小县城里被传开,可很快,这则闻又会被无数闻淹没。
每一年,都会有无数的消防员战士因为抢险救灾等原因不幸牺牲,他们的名字或许不会被永远铭记,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们用自己年轻的躯体包围了他人的安全。
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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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时候,街道两旁的梧桐树长出了全的枝丫。
距离于晁的葬礼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月,但谢灵凌始终还是无法接受,她一直觉得于晁没有离开。她肯定,或许某一天,于晁会敲开家门,咧着嘴笑着对他说:“老婆,我平安回来了!”
天气很好,谢灵凌带着于子濯在公园里散步。
于子濯马上就要过四周岁的生日了,他今年上中班,五一放假五天,嚷着要去公园玩轮滑。
以往大多都是于晁带着于子濯去轮滑的,他力气大,会小心翼翼地牵着于子濯的手,耐心地一遍遍教导他:“摔倒了再爬起来,男子汉不要怕疼。”
谢灵凌一般都会坐在公园的石板凳上远远看着他们父子两,偶尔心血来潮录下一段视频。她手机里有很多照片,大多都是记录于子濯的成长,当然也有于晁的。
于晁很上镜,他不爱拍照,但每一张拍下的照片都很帅气。
谢灵凌想起,好多年前她在同学会上见到于晁的皮夹,意外现皮夹里竟然塞着一张她的照片。那张照片早被谢灵凌给弄丢了,于是于晁总缠着要她赔。
还要怎么赔呢?她整个人都赔给他了呀。
想到这里,谢灵凌嘴角微微上扬。
忽然,于子濯指着不远处的一个男人大喊:“爸爸!是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