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沣错愕地看着他:“我吃过的馒头,你的鱼还吃不得了?我偏喂。”说完整个扔进了水里。
宣和:“……”
“幼稚。”
谢沣左右看看,回到刚才的话题:“我看着他是谁都没请。”
“嗯?”
谢沣那么说肯定是问过其他人了,这就有点出乎意料了。
留宿在他府上的确实大部分都是靠家里活着的,但就是因为这样,他们对京中各家的关系了如指掌,如果谢淳了请柬,他们应该早就知道了才是。
既然都说没,那就是真的没,他在想什么,既然要正常上位就该走正常途径,就像老三,不说要人都站在他那边,至少要多结交些人,在朝中尽力博个好名声才对。
谢沣感叹:“他可真呆得住,除了你我就没见他跟谁有什么往来。”
宣和心想你那是不知道他去找舅舅喝酒时半夜才回来。
“不说这个了,邱成章你知道吧?”
“知道啊。”宣和随手往貂嘴里也塞了一块馒头,它吃惊嘴里又吐了出来,并且十分不高兴地冲宣和“吱吱”,宣和摸了摸它的小脑袋算作安抚。
“他说想娶你绾花楼里的姑娘。”
宣和手上的动作顿住,抬头看他:“他认真的?”
他们这样的人家,成亲不说门当户对也不会差太多。邱家不算是勋贵,但他家他大伯和他父亲两个人都在朝为官,一个正四品一个从五品。
在宣和他们眼中不算什么,却和普通百姓有云泥之别。绾花楼的姑娘们都清清白白,甚至有不少和京中的夫人小姐们交好,但要说哪家夫人乐意叫自己的儿子娶回家,那是没有的。
更何况邱成章年纪轻轻也已经中了举人,也算是炙手可热的女婿人选,他就不信他父母会这么容易松口。
谢沣说的是娶,不是纳。
“我会拿酒后胡话来跟你说么?”
宣和的神色便带上了几分认真:“他托你来跟我说的?”
“不是,我自己听见的,估计今天就要跟你开口了。”
到了午间,邱成章果真跟宣和开口了。
宣和有了准备,并不惊讶,他虽然不看好倒也没有故意拆散的意思:“你这话同我说有什么用,我是那黑心的老板么?想娶谁你就去找谁。”
青楼中的姑娘们若是从良,多半是做了商人妇,绾花楼有些不同,年级到了的姑娘,宣和不会亏待她们,她们要成亲,宣和就给她们备嫁妆,不成亲的就给银子,若是愿意还可以聘作绾花楼的技艺先生。
她们见多了男人,清醒得很,大部分并不想成亲,要成亲多半也会选择远嫁。宣和倒不担心有人被骗。
“她若是点头我自然同意。”
邱成章十分笃定:“她自然愿意,我是怕郡王爷,您这老板不放人啊。”
宣和笑了笑:“我为什么不放人?今儿话就给你放这了,你要是能说动你父母,绾花楼不收你一分钱还贴嫁妆。”
众人听了都起哄叫好,说宣和阔气。
邱成章也恨不得立时就到绾花楼去求娶。于是散了宴这一群人就一起去了绾花楼,谢沣也跟着去瞧热闹了,宣和仍旧留在府上。
他没有说的是,他手底下出去的人,断没有被欺负的道理,邱成章要是求娶不成也就罢了,要娶成了却不好好待人,他可不会客气。
送走了这帮子纨绔,府上都安静不少,宣和长出口气,深深觉得自己最近忧心事儿有点多,放以前这种热闹他一定第一个凑。
“宋钱和鲍康在哪?”
“阿忠不大会官话,宋掌柜去帮着安顿神兽了,鲍掌柜在院中没有外出。”
熊猫!
没想起来就算了,想起来了宣和就有几分按捺不住,昨天被谢淳黑白棋闹得心虚,他就摸了一把。
“叫鲍康去书房候着,我去瞧瞧熊猫。”
“熊猫?是王爷给神兽起的名儿吗?”
宣和:……
熊猫安顿在竹子最多的“湘妃馆”,宣和一到湘妃馆就听见咔嚓咔嚓的咬合声,这要是人出来的,早就叫宣和扔出去了,但这是熊猫。
他脑海中已经浮现出熊猫抱着竹子啃的场景了,转过一片竹林,果然就看见熊猫坐在地上吃竹子,阿忠和宋钱在说话。
宣和一到,宋钱就给他问好,宣和点点头,指着熊猫问:“它叫什么?”
不管喊不喊,好歹得有个名,总不能老是神兽神兽的叫。
“没有名字。”
宣和不知道是真的没有还是刻意说没有,把这个“命名权”留给他,反正平时是阿忠照看,阿忠能喊他就行。
“安安吧。”
愿来年,还是国泰民安。
安安从地上捡起一段长长的竹子,两只爪子分别握在两端,中间一口咬下去,竹子就折成了两段,继续咔嚓咔嚓,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被寄予了多么厚重的期望。
宣和看得手痒,他昨天没有好好撸,今天得找补回来。虽然紫貂的毛摸起来更加细腻舒滑,触感更好,但心理上的满足感不是撸熊猫可以比拟的。
他半蹲在安安身边,伸出一只手去,指尖刚碰到毛,白棋就顺着他的胳膊窜出去在安安脑门上来了一下,安安抬起头,八字黑眼圈下的小眼睛懵懵地看着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