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百只箱子满满当当地占了两间库房,这是专门挑他不在家的时候送来的?
宣和嗤笑,沈宿彦送他就跟送瘟神一样。
说来十二岁以后他就连沈家祭祖都不再去,早该断了,只是他咽不下这口气,他娘一往情深,那个男人就这样对她,一直拖到了现在。
他去过他娘生前住的院子,说来奇怪,沈府正房年年修缮却不住人,院子里所有东西都还是主人在时的模样,沈宿彦和他的填房夫人住在另外的院子。
一边深情款款,一边在他娘死后不到半年就娶了人,他弟弟也不过比他小三岁。
宣和摇摇头,不再去揣度他亲爹的想法,花两天将东厢房布置成他娘卧室的样子。
他飞机失事来到这里时已经在皇宫,对他娘其实一点印象都没有,这些年一直拿贵妃当亲娘,但贵妃一直告诉他:“你娘很爱你。”
她们姐妹都一样,原就不适合生养,生下他之后沈夫人身子一直没大好,拖延了不到一年便撒手人寰。
宣和拿着拨浪鼓趴在可以摇晃的小床边,轻轻喊了一声:“娘……”
“是他不要我的,你不能怪我啊。”
拨浪鼓轻轻摇动:咚咚咚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拨浪鼓再次摇了摇。
“你想不想葬回慕家呀?”
这一次宣和没有摇,额头抵着床沿:“娘,我怎么梦不到你呢?”
他轻声低语:“因为我不是你的孩子吗?”
也是,或许你们早已团聚了。
谢淳今日去了兵部,不过半日就回来,看着宣和眼眶边还未退却的红,不愠不喜:“沈家的人来过?”
宣和兴致不高:“嗯,把我娘的嫁妆都送过来了。”
宣和交代过,府上的事不必瞒着谢淳,但谢淳没有刻意打听,只知道他们去庄子上时沈府的人来过,却不知道来做什么。
原来和他娘有关。
谢淳自小就知道眼泪是无用之物,在凉州更是如此,只是阿和同他不一样,幼时就受不得半点委屈,如今也没大变。
同样是自幼丧母,宣和有贵妃宠着长大,谢淳却是宫里的嬷嬷带大的,在他面前,宣和没有资格哭惨。
“七哥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
接下来宣和现谢淳不但是早退,还迟到,他连平日上朝都不去,只去每五日一次的大朝会。
这算什么?晨间会议不开也就算了还迟到早退?
就算你是老板儿子也不能这样随性吧,老板可不止你一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