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出海?”顾母不敢置信打断。
她把桌上的碗撞翻,菜汤洒了一身却浑然不觉。
顾季心中暗骂,难道他就这么想去大海上漂么?但系统积分勒紧喉咙,阿尔伯特号和海员也在海港等着他呢。
顾母本以为儿子在海上遇险一次,又赚了不少回来,便不会再涉险了。她哭道:“阿季,你要是在海上出什么事,娘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你有一条船是不是?把船卖了,这些钱还不够咱家安安生生过日子吗?”
“不可能的。”顾季垂眸道:“娘,我之后一定会出海的,但我向您保证,我都会平安回来。”
顾母不相信,打翻两把椅子站起来拉着顾季:“不行,娘绝对不能让你再出海——”
顾季无奈的挣开,转身回房:“明天早上我去船厂一趟,下午带你们出去买几身衣裳,娘和念念都早休息吧。”
随即便关上门。
顾念只是看了顾母一眼,也转身回房。
精心准备的菜肴狼藉一片。顾母站在饭桌旁低头呜咽。
第二天清晨。顾季刚刚推开房门,就看见顾念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门前。
可惜兄妹俩还没走出去两步,就被起来做朝食的顾母从后面拦住。她冲上来拽住顾念:“你这丫头要到哪去?”
“我跟着哥哥去船坞。”顾念道。
“不准去!”顾母把顾念拽回来:“你一个小姑娘家去哪里干什么?今天就老老实实在家待着,你哪都不准去!”
在顾季可怜的目光中,顾念就这么被拖回去了。顾季本来也不想带顾念出门,毕竟船坞不是小孩子玩的地方,要是出意外就不好了。
于是顾季一个人踏上清晨的小道,走到船坞。海风的气息和海浪一起拍着岸,船工们的热汗也在建造的海船中流淌。
听说顾季要改造船只,连忙有人将他引到掌事的面前。掌事之人名叫张长兴,经营船坞已经十年了。
“您是要加装水密舱?”张长兴惊讶的看着顾季。
顾季在海盗手里虎口脱生,又搞到一艘船赚了大钱。这个故事已经由族叔顾刚远远传扬出去,现在成了水手和商人们人尽皆知的传奇,俗称顾季历险记。
张长兴当然也知道。不仅如此,听说顾季来船坞,不少好奇的水手也来张望。
“是的,番船没有水密舱。”顾季道:“什么材料都要用最好的,请问要多少钱能改装出来?”
“那要看看船只的构造。”
顾季把准备好的阿尔伯特号构造图拿出来。
张长兴看着这副图,足足盯了一炷香的时间。身为船坞的经营者,他对船的了解很深,但还从未见过这样奇特的船只。他对着阿尔伯特号的设计图看了又看,还问了顾季许多功能上的问题。
“这几排管子是做什么的?”张长兴发出灵魂之问。
“额,是炮管。”顾季想想怎么解释:“就是将大炮装在船上。”
“大炮……”张长兴摸了摸胡子陷入沉思。
“五百贯,二百贯定金。”他想了想道,“一旬能装好。”
“行。”顾季很爽快的答应:“今天上午我就让伙计把定金搬过来,船也开到船坞。”
“这是那艘番船?”正当两人说这话,一位中年商人来到旁边。
与一边干活一边偷听两人谈话的水手不同,此人身披绫罗绸缎,脸庞富态白胖,头巾却浸湿汗水。他走到顾季面前拱拱手:“在下张长发,今日见到顾小郎君,真是一表人才。”
顾季也连忙拱手,疑惑的向张长兴看去,他笑道:“长发是我族弟,是在海上跑商,他也早听过小郎君的大名啦。”
没想到自己的历险记已经传播的如此之广,顾季不禁为自己瞎编出来的东西捏把汗。他赶紧把加装水密舱的事情说了一遍,希望将张长发的注意力转移走。
果然,张长发顺着顾季的话道:“加上水密舱确实更安全,上次我搭乘那条船,水密舱破了三个,最终还是平安靠岸了……”
“可惜,”他说到一半又突然顿住:“还不知道下次出航要什么时候呢。”
“这是怎么?”张长兴关切问道。
“王氏的船队突然要涨运货钱,整整两成。”张长发郁闷叹气道:“这年头海上跑商,不都是提着脑袋过日子?要是运货钱再多交两成,哪里还敢出海?”
他好像想到什么,突然睁大眼睛看向顾季:“小郎君,你船上还有空舱没有?”